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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 被暖红的高烛一照,那双狭长的凤眼,潋着熟悉的微蓝。 冉烟浓怔了一会,身后明蓁轻点了点她的肩头,“姑姑先下去了,姑娘有事传唤一声,我听得见的。” “嗯。”冉烟浓抬起头乖巧地应了一声,直至明蓁掀帘外出,四野响起清澈的虫鸣,她静着心,左手手掌拍着脸颊,咧嘴道:“摇骰子,谁的点数小,要被对方问个问题,需老实回答,不许说谎,不许狡赖,骰盅一旦扣下,便是向天立了誓言,撒谎会被老天收拾。” 听着倒很郑重。 容恪确实没玩过骰子,手下人有聚赌的,但也不是玩的这个。 本来这是一个肯定会吃亏的游戏,但是,他看着眼波清湛满溢着得意和惊喜的冉烟浓,笑意却渐深,“夫人请。” 他摆了个手势,冉烟浓老实不客气地摇了起来。 从上到下,从左到右,花架子摆得很足,容恪目色潺潺,静看着她耍宝。耳朵也动了动,他听骰盅里的声音摇晃得很剧烈。 冉烟浓一扣下,三面通红,竟是摇了三个四。 失手了,她气馁地吐出一口长气来。 容恪敛唇而笑,“颜色很吉利。” 冉烟浓心道他兴许还不如自己,于是将骰盅退给了他,“该你了。” 容恪蹙起了眉,将骰盅在掌心掂了掂,神色微妙,冉烟浓也觉得微妙,不过等容恪摇了摇,落下点数,揭开却是两个一一个四,冉烟浓便拍手大笑了起来。 容恪不气不恼,笑道:“夫人问。” 冉烟浓的右手点在左手手背上,手指飞快地打着手背,她想了想,回忆了这一天,容恪对她除了笑就是笑,除了顺从就是顺从,这么温柔的一个夫君想必难找,难道他对谁都是一团和气的不成? 那如何自陈留十万大军之中树威,又如何叫人都信服他、害怕他,如何传出那些吃人肉、喝人血的传闻? 她灵机一动,盈盈问道:“恪哥哥,你有没有什么恨的人?” 他的指尖一顿,这回却不笑了,清润的眼眸深不可测地凝视着她,看得冉烟浓却老大一阵不自在,低头审视着自己的衣着,却听到他缓缓一个字,“有。” “是谁呢?”冉烟浓下意识抬起头。 容恪却笑了,“这是第二个问题。” “……”碰到聪明人真的不好出老千。 但是第二回,容恪不负她望地又输了。 他握着骰盅在手里捏了捏,中指与拇指掐着滑溜的骰盅,比划了一番,冉烟浓如崇光袅袅的海棠般的小脸蛋凑了过来,刨根问底,“这回可以说了,恪哥哥恨过谁呢?” 容恪微笑,“你。” “为什么?”冉烟浓委屈地拉下了脸。 容恪扣着骰盅放下,澹澹道:“这是第三个问题了。” 冉烟浓毫不气馁地坐回去,她就不信了,再赢一局,一定把他的话套出来。凭什么素不相识,他就把她恨上了?难道是因为皇帝舅舅赐婚?他不想娶她可以不用来魏都,何必闹得大张旗鼓,又对她和她父兄事事保证,说什么对她好之类的话。 对于她来说,爱恨很简单,恨一个人就是要对他坏,坏到极点,这才算恨。 而不是像容恪这么,春风送暖的,还给人遐想,还温文尔雅地坐在这儿陪她玩这个他根本赢不了的游戏。 但是当冉烟浓信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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