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谦一脸淡漠:“死了。”
十四年前,文世洳就死了。
白源眼眶微红,置于桌上的右手被紧握着,青筋毕露,不再言语。
“十四年前的一切,我可以让白棋一一告知你,而白雅,我势必要带走。”
白源嘴巴微张,想说他会护她,但想到十几年来的种种,喉咙里的话却迟迟说不出。她是萧庆承的女儿,也是她的女儿,哪怕不恨了,看着白雅,心底总归不舒服。
若非白雅的存在,他们可能还会好好的。且白雅刚出生不久,萧庆承曾试图劫走她,白源怀疑他已知真相。十四年前,他远在沙场,对于文世洳置身狼窝一事一无所知,十四年后,他依旧有着家族的责任,没有办法时时刻刻护着白雅,交给白谦许是最好的选择。
哪怕他居心不良。
“你,心悦于她?”
曾经的四皇子,如今的白谦冷心绝情,若非文老遗言,他不会包庇至今,若非朝廷众皇子皆不及,他不会暗中站队。卫国公府一族的荣耀,与白谦早已脱不了干系。如今这个无论是权势还是谋略皆让他忌惮的人竟然想要护着一个女孩,不容他不得多想。
白谦并未答话,反而道:“白雅既生在卫国公府,她出嫁前亦会是卫国公府的嫡女,届时卫国公再尽父亲之职也不迟,至于令公子,白大人不妨当他也死了。”
曾经的白谦对卫国公府可谓怨恨颇深,不亚于杀母之仇。白源显然也想到了这点,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话毕,白谦点头离开。再推门,进来的却是白棋。
白棋离开后,草堂阁的大门一直紧闭着,老夫人与萧惠仪的人求见,白源均恍若未闻。
看着布满老茧的双手,便是这双手曾用力捉住她的衣襟质问孩子的由来,原以为的背叛竟是卫国公府一手促成的,是他亲手毁了她,以至于连死都不要死在他面前,而他们唯一的孩子,纵然活着也不愿见他。
想他堂堂卫国公,战场杀敌所向披靡,竟如此愚钝,可笑之极!
——
福熙院,白婳一路小跑,不顾众嬷嬷的阻拦,哭倒在老夫人脚下。
“祖母,父亲竟要把我许配给一个莽夫!我不嫁!”一个时辰之前,白源见了萧惠仪,让她着手准备白婳的婚事,对方是他的旧部。态度之强硬,从未有过,说完便回了自己的草堂阁,对萧惠仪的哭闹置之不理,萧惠仪无法,让白婳到老夫人的福熙院哭诉。
老夫人听了,很是不可思议,白婳再不济也是卫国公府的嫡女,却要许给一个连将军都称不上的莽夫,这要是传出去,如何使得?
见白婳一直在哭,老夫人心感不耐,道:“哭什么哭,这是怎么回事,说清楚!”
白婳边抹眼泪边道:“那人曾是父亲手下的一名小将,出身寒门,连薛凌浩那个庶子都比不上,父亲竟就要把我许配给他!祖母,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老夫人心想:莫非源儿因为三皇子的事恼了婳儿?借此给三皇子交代?若真如此,此事她不好干涉。
见老夫人在沉思,白婳心里怨恨,又下了一剂猛药,这话也是白源告诉萧惠仪的。
“祖母,父亲魔怔了!不仅要把我许给一个莽夫,还让……还让二姐随哥哥去尚书府!”
“什么?”老夫人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叫让白雅随白谦去尚书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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