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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江何牙根酸痒,不得不嘬着,他心道:“这狗东西活泼了?真不学好,也会耍花腔了?” 他瞪着张淙的背影,小声笑骂:“可真不得了。” 而尽管嘴上玩花哨,晏江何的心坎却还微有揣揣。——有关陶静仪,张淙仍旧很坚强。 晏江何的早餐到底是没买成,因为张淙叼着一根牙刷出来把他从门口撵了回去。张淙吐出一嘴牙膏沫,说:“不用买。之前阿姨送的饺子在冰箱下面冻着,我煮一下就行。” 晏江何:“……” 他怎么不知道周平楠还包过饺子送来,现在搁在冰箱冷冻里? 这家的房产证上写的似乎不是晏江何的名字。晏江何太不像话,“家”都快易主了。 吃完一顿饺子,晏江何继续心安理得的偷懒。他趁张淙收拾厨房,将陶静仪的电话号码发进了张淙的手机。 这事儿他不能掺和。晏江何坐沙发上撸晏美瞳,搓猫头又想:“我们家淙淙我放心。” 但晏江何本质上属于贱胚子那类王八货。他的“放心”穷不过崩狗屁。 当张淙掩着门给陶静仪打电话的时候,晏江何还是没管住脚,贼眉鼠眼地偷渡到门口,丝毫不念伤天害理,弯腰听响儿。 张淙在屋里拿手机贴耳朵。电话已经通了。他还没等怎么说话,陶静仪已经在里头哭了。 张淙被她哭得烦,皱眉强硬地先出刀子:“我永远不会跟你走。” 陶静仪尽力控制着,然而白搭,她的哭腔颤抖:“……我没奢望过你愿意认我,我知道你不会接受我。妈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想见见你,……我就是想见见你。” 陶静仪:“你长高了很多……” “我不想见你。”张淙阴冷地打断她。 陶静仪又没了话,电话里只剩下抽泣声。 晏江何杵外面瞪眼,接着听张淙说:“但是,这是我电话号码,你可以记一下。” 张淙说完,飞快挂了电话。他熊犊子一只,歇斯竭力,也只能做到这一步。 都是晏江何给他的力量,他才敢往悬崖外爬。他是腿软。但只要晏江何在,张淙想,某一天,他也许能爬向边缘,仰头望一望天光。 晏江何已经溜了。他正抱着满肚子的感动,离开张淙的门口,跑去喂晏美瞳。他心情好,一边喂猫一边弹猫尾巴,对晏美瞳和颜悦色地哄道:“明天出去给你买一管进口化毛膏。猫薄荷要不要?” 晏江何在外头扯淡,并不知道张淙搁屋里看门缝。 张淙盯着门缝瞧了半晌,站起身拿过桌上唯一剩下的那根棒棒糖——巧了,这根是草莓味的。他喜欢。 其实张淙并不算多喜欢草莓。再说这廉价的倒霉棒棒糖,根本也吃不出什么草莓味儿。 张淙之所以最偏爱这个味道,是因为他吃遍了所有的口味后发现,从他的味觉上,草莓味的棒棒糖甜得最齁儿。那种低劣的,饱含色素的涩腻,非常突出。——很像陶静仪于九年前的冬夜,面对他蹲下/身的样子。 张淙的舌尖卷糖球拨弄,他躺床上不想动,嘴皮子含糊不清地小幅度动唤:“笨蛋,偷听的时候能不能别那么明目张胆……” …… 畜生不如的扫把星 从那以后张淙再也没买过棒棒糖吃。他早断了烟瘾,而现下,拖了九年的“棒棒糖瘾”也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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