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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梅晓红的声音忽然弱下去。 “晚了,我送您回去吧。”纪康再次打断她:“陈校长,应该已经到家了。我还有点事儿,要请他帮忙。”他说罢站起来拉开门:“赵喜,今晚你留在这儿,别睡过去。” 赵辉听见赵喜应了声,两人出去,门又被轻声合上。他费力地睁开眼睛:“赵喜,纪康为啥要退学?” “啥?”赵喜还以为他睡了,刚坐下就被吓起来:“退学?我不知道啊。” “……哦,”赵辉呼出口气:“你别跟他提,我问过。”随即闭上眼睛,只觉一阵胸闷。果然,那混蛋搞那么多事儿,就是为了‘被迫’退学…… 赵辉不愿在医院躺着,第二天就退了床回家休息,只是浑身青肿把李氏急坏了,又跑去陈家坳请了个跌打郎中回来。 老头很腌臜,衫子上印满黄黑渍子,袖管一层油光,几乎辨不清颜色。鸡**似的眼窝子里,积满了陈年的眼屎糨糊:“骨头没事儿,”想是睡下了才被叫过来,进门就哼哼哈哈不得劲儿。随便看了看,从粗布口袋里翻出几包切碎的草药,指给李氏:“煎了水泡澡。”又拿出个烧酒瓶子:“这个擦,别碰洒了,药材金贵着呢。” “是,是,”李氏忙不迭应和着:“用这就行?” “那还想咋弄?”老头子扯起眼皮,搓了把胡子:“要是疼得厉害,再上点独摇草?不过这玩意儿可不好找,老林子里才有。”说着从布袋里掏出个油纸包:“我只剩这一棵,给了你,明儿个又得进山去挖。” 李氏忙千恩万谢接过去,纸包还没揭开,就散出股辛辣苦涩的药气,里面是棵盘结疙疤晒干了的棕黄色药头,有拇指头粗细:“那得……那要多少钱?” “就再加个五块吧,连那两份,总共十块。”老头系上袋口,瞅了眼李氏,胡子一晃不乐意了:“我可没多要你的,乡里乡亲,来看个病拿个药,我只有赔没有赚,不信你到处去打听打听。要还是不要?” “不用了妈,”赵辉忙说:“我不疼。” “伤这样哪儿能不疼?”李氏心疼地说,回老头:“那就,要吧。您先坐着喝点儿水,我拿钱去。”说罢就转过身。 “妈!真不疼,”赵辉一把抢过那药包,塞给糟老头:“一点儿都不疼,要了我也不擦。” “这孩子……”李氏急得还想劝,老头子已经满脸不快站起来。 “妈你送郎中回吧,”赵辉往床头上一倒:“我要睡了。”说罢合上眼,听两人出去才又坐起来,拧开瓶盖擦药酒。 说是不疼,其实是越来越疼,哪能就睡得着觉。三四点钟光景,阳光从窗子外面白花花地晒进来,混了些百无聊赖的蝉声。赵辉坐了会儿闷得慌,索性下了床想去院子里走走,大姐赵芬却正巧推门进来,手里拿着棵开满了碎花儿的草,还有个药瓶子:“辉子,来,擦点药。”说着在床沿边坐下,手里的草往桌上一搁,拧开瓶盖儿:“幸好妈没买,纪康刚给送过来了。” “纪康?”药酒颜色不深,却很稠,瓶底沉了些没完全捣烂的药渣子。刚一开盖,就沁出股浓郁的辛麻味儿,正是独摇草的气味。赵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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