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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身,从绣凳上慢慢站起身来。 那蜡油滴砸到她的眼角,像一颗红色晶莹透亮的珠泪,轻蜿慢蜒,徐徐下滑。 美艳而凄怆。 “王爷。” 她盯着他。 平王的两根手指头开始隐约打颤,努力避开蔻珠的目光,不愿再看她。 蔻珠拿出一张干净的白手绢、慢慢擦拭眼角那滴如朱红血泪的滚烫蜡油。 声音渐渐变得微哽。“——我们和离,好吗?” “你把我妹妹袁蕊华扶正,你和她好生过吧,我所欠了你的,今生可能也还不了……那样。” 平王不听这话还好,一听这话。“来人呐!紫瞳!小畜生!还不给我快滚进来!” …… 紫瞳口里哎哟一声,吓得三魂没了两,心道我的个娘,赶紧推门,连滚带爬进去。 “王、王爷……你找奴才可有什么吩咐?” 平王如看自己眼皮底下的苍蝇屎一样,多年的轮椅生涯,练就了他对一切隔门右耳有着十足的敏锐力和洞察力,“去把侧妃叫过来,说,今天晚上本王要她过来伺候。” 紫瞳惊愕张嘴,抬头震了,一脸恐慌。“王爷,这,这……” 紫瞳看看一旁站着的王妃,又看看平王。 平王眼望着床帐顶,脸阴得要揪出碗水。 蔻珠在旁淡淡地道:“紫瞳,快去吧,听王爷吩咐,叫你去你就去。” 第十九章 这样的场景,其实想想,可还经见得少吗? 蔻珠忽然觉得自己实在是太累了。 身侧的那枚幽黄色镜,映着摇曳的朦胧灯烛,倒出她那张麻木死灰如孤寂荒原的脸。 蔻珠把手慢慢抚上那右边眼角下、刚才被滚烫蜡油砸下的红痕。 她闭着眼睛,从未有过的麻木,疲惫。 其实,她曾经天真地以为过,每每这个时候男人用自己的妹妹袁蕊华来刺激她,是故意,是报复,是一种赌气,是一种恨。 现在,她依然也可作此相信——如果,没有好多蛛丝马迹事可寻的话。 小宦官紫瞳身子跪得硬邦邦的,始终不吭,表示抗议不遵。 平王冷道:“好,很好,你们原是一气的。” 紫瞳一边哭诉着膝行向前:“王爷,我的好主子,这半夜三更,您叫奴才去传小袁夫人来,不太合适吧!” 平王嘴角冷冷翘起:“说说,怎么个不合适法?” 紫瞳又看看边上漠然冷站着的王妃蔻珠,道:“王爷或许是和王妃在吵架斗气,可俗话说,两口子吵架,床头吵床尾和,王爷您又何必因一时之气再扯第三人进来,如此伤了夫妻间感情,还是听听奴才的劝吧——” 然而,他话音未落,就连蔻珠也急忙跟他使眼色,示意他住嘴别说,小心祸上身来。 紫瞳还在说:“王爷,您就别耍小孩子气了!” 平王立时气不打一出,急拽拉扯床头柱子上的拉绳摇铃——这是方便有人不在时、专为平王所设计,只一响,隔着层层房门外的护卫下人全都能听见,赶紧入内。摇铃扯得又急又震耳欲聋,叮叮铛铛,如沙场上的军情警报。须臾,平王用手指着跪在自己跟前的紫瞳,另手捂着胸口、咳得上气不接下气,“还不把这眼里没王法,没尊卑,没大小、恣意欺上、不懂礼仪规矩的狗刁奴带下去,给我重责二十板子,不打得他皮开肉绽,本王就把这顶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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