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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本来想做的是把孟虹捆到一棵柚树上去。但是安后来发现,在那些年长的树木主干上,它们的针刺都已经脱落,为了保护自己的嫩芽不被牛吃,柚树自卫的木刺总是生长在更加青涩一些的枝条上。以后他们就把她的手臂悬吊到树木斜生的横杈,让她前后临空着亭亭伫立在柚树之前。阿栋和他的人从更高的地方砍下树的枝条,它们尖刺累累,枝繁叶茂,像一些放大了十倍的玫瑰花枝一样。 是这样的,安和阿栋在发放物资开始的前半个晚上用带刺的小的树干和大树枝条碾压和抽打孟虹,即使她已经是一个非常瘦弱的女人,肩背和臀仍然是她附着有最多肌肉层次的地方。柚的木刺在那里刺穿她的肌肉,很多因为筋络柔韧的牵绊而折断了,但是因为她的身体始终处在激烈的晃动中,断木仍然会将她的肌肤穿插切割出深浅不一的伤口,既有贯通的也有撕裂的,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唯一重要的是要有流淌的鲜血。阿栋也把砍下的枝杈削成称手的棍棒,打击她的大腿和小腿肚子。她肚子上的皮肉更轻更薄些,他把树干按压在那上面滚动拉扯,柚树枝干像一些滚轴一样旋转着压榨过她的胸脯,把倒刺插播进她乳房纵深的脂肪层中。 安在离开芒市以前准备了棉布。白色的,可以被人们入殓所用。这些棉布折叠成一些整齐的敦厚方块,被放置在孟虹自己背运的竹筐里。安在现场把它剪成许多一指半宽的小白细条,粘贴到受刑女人流溢着鲜血的全身各处,胸脯,肩膀,甚至腋窝里边,它们渐渐的被红色的血水渗透。这以后孟虹被允许躺在地下过夜,阿栋帮助安生起一堆篝火烘烤她,等待血液凝结。 安坐在女人虹的身边,和她一起默默地等待明天那个嗜血的日子到来。安问,你一直是赤身裸体的,没有衣服遮掩,你现在可能会因为穿上了些东西而死……活活的疼死,你现在花哨的像个艳舞女郎了。你会不会觉得……这是个好的安慰奖呢。 为了让她恢复体力贾斯汀甚至开出了镇静剂和安眠药,那个女人闭目休息,一声不吭。阿栋和小罗正忙着用空余出来的竹筐,还有带刺的柚木树枝树干为她拼装明天的马车。 我在我妈妈死后看过很多折磨女人的书,我会觉得……东方语言真有些特别的地方,比方说是……关于那种叫做披麻戴孝的事。安环抱着她自己弯曲折拢倒胸前的膝盖,沉思着说,有一天能在一个活的女人身上试验这一切,让我觉得……生活并不是我一直以为的那样绝望,或许公平有时真的是存在的。 在亚热带的山林之上其实并不存在一个正确的春天。在凉季之后也许会有一段留给青草生长,让花们迅速开放的短暂间隙。那个季候的突然跳跃,总是像一个在适宜的温度和水分中,迅速成熟的的榴莲砰然落地一样,几乎只是相隔了一个春夜,新升起的太阳已经变得浓稠激烈,将山坡和树木笼罩进入火焰一样的炽热光芒之中。 在这样一个炽热午后的太阳和蓝天底下,我看到我眼前的山间小村像一个虚假的布景。它有着出乎意料的空旷的入口,那些凌空地支架在竹杆上的高脚小屋,铺盖的房檐和架高的围栏总是凌乱松散的,它们显得异常的低矮羸弱,而且彼此间相隔有很大的距离,这使村落获得了很多孤单荒凉的感伤想象。那些山竹丛和一些零星的小树在村里稀疏萎靡的生长,我的感想是在我视线所及之处,我见到的唯一鲜明的事物是大片裸露的红土。从这个小山村中间穿过的道路本来应该是蜿蜒盘旋,崎岖起伏,但是它现在宽阔平整的像一个广场上的舞台。 我骑在很高的马上参加到这场演出中去。我设想了这是一部西部电影中的片段,角色安是一个孤独勇敢的好人,骑在马上,带着一支枪,我真的找L要来了一支手枪挂在腰间,正走进被坏蛋们欺压蹂躏了很久的沙漠小镇中去,去找回使命,复仇,报答,家庭,爱和被爱等等所有好的东西,我被这个幻视刺激的想要哭出来,因为我已经从内心里知道这一切都并不是真的。我在面对着这个空旷虚无到不真实的布景的时候,已经知道所有事物,在它们开始以后,就不再是任何人事先能设想的那个样子了。 我在以后回忆的时候觉得,我们从一开始就没有听到那个女人颈上的铜铃发出过声音,似乎是到结束也没有。我以后回想到那一整个下午似乎都无比安静空寂。艳阳高照。那一直是一个非常炎热,非常沉默,并且令人心底生出无言恐惧的序幕,我以后会一直回想到这一天的开始。我的女人正赤裸的,光脚的,拖带着满身镣铐,从我的眼睛底下慢慢的走向到布景的前方去。女人的额头上带着黑字,脸上带着红色的烙印,肿胀的嘴唇外翻凸出,那使她像一个一直维持着惨笑的小丑。她也仍然在胸口下悬挂着木牌。有一个年轻的赶马人被安排好了在最前边牵带女人,他赤裸上身,下垂的手中握住一条连系女人脖颈的铁链,他做这件事跟他在山路上牵带着他的马们的时候一样,毫无不同之处,他平俗的脸上也全无表情。栋和小罗一左一右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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