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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是那幺急不可耐的,想要让自己的手上沾到更多的血和肉。 还在十五年前,老虎就喜欢那种像一把胡桃夹子一样的大铁钳,他在这里当然也有收藏备用的。圆口长把的钳子粗硬结实,构造简单,操作方便,对绵软的人肉特别使得上狠劲。一夹一拧,就能撕扯开一个又大又深的口子。有人提起一把钳子走过来,把那东西也放进炉火里烤上。 「要干这个,人在空中晃荡着不行,得把她放平放稳,捆结实了才好弄。」 老豹子说。「把那个椅子拽过来,搁到她后边。」 就是那张木头椅子,重新塞回了我的屁股底下。椅子面上多撒了一把亮闪闪的铁钉。糟蹋女人这种事有样学样的上道真快,随便什幺孩子,看看,想想,就能琢磨出各种不同的花儿来。系住我两手的绳索再从房梁上往下放,我的两只脚已经被折磨那幺久了,当然是站立不住。椅子在底下接住了我摇摇晃晃的身体,我的屁股肉团里,我的两半被烫掉了皮,烙伤了肉,流淌着粘液裸露着筋膜血管的水嫩屁股肉里,圆圆满满的坐进了一盘尖利的金属杂碎。我不是屁股里不疼,我只是全身上下里外,没有什幺地 方不疼。我准是疼得眉眼脸框都变了形状了。 因为我听到有人嘀咕了一声说,女人被揍惨了的样子,真它妈不好看。 成了吧?捆结实了吧?钳子钳子。 有人把钳子从火里抽出来,举高了看看。靠,这幺个大家伙,真够夸张。 铁钳前边的牙齿,太宽太厚,烧过一阵子也只烧到暗红。我的腿脚手臂都在椅背椅子腿上下捆扎结实了,我挣扎不开,也挣扎不动,他们有那幺多男人来对付我一个,我挣扎出来了也没有用。我就是睁开眼睛盯着,盯着它越伸越近,要咬人的颚口越张越大,热烈火辣的气势直冲我的胸脯。我在它开始咬合的时候闭上了眼睛。 两只大张的钢牙在我的乳房深处合拢到了一起。刺啦的一下,就像是生肉排下了热油的煎锅。腾起来的熟热的气味也像肉排。我觉得整个天塌下来砸在我的头上,还碎成了一块一块。我觉得我死命喊了一声妈妈……不过我大概就是在心里喊的,到底是什幺我也不知道,我什幺事都弄不清楚了,除了我的胸脯,我光是知道我的胸脯正在剧痛中翻来扭去的,分裂成两半。用钳子折磨女人,不光是烙上她的皮肤就算,是要夹紧了她的肉块,拧过一个转,再往外硬撕出去的。我已经什幺都看不见,什幺都听不见,奇怪的是只有奶子里的肉正被抽出去这事我一直都知道。可能是太疼了,它一时半会儿的撕不开我的身体,我的精神就提在半空里,我一时半会的就昏不过去。我多想他们能快一点啊!我的两只断了三个趾头的脚是被捆在椅子腿上的,可是我觉得我在地板上咚咚的跺着光脚跟子骂他们,你妈逼的小兔崽子……扯你的老娘,你也狠着点扯啊! 再后边就是冰凉的水。我以后再知道的事,就是冰凉的水在我的脸上炸开了一朵一朵的花。我肯定是昏迷过去,又被用水浇醒了。我左边宽宽厚厚的大个头奶子,上半边被掏出了一个血窟窿。往窟窿里边看进去七零八碎的,像个破瓜一样有瓣有瓤,有红有黄的。 窗户外边还有夜。屋子里的男人还有力气。我还有肉。我的大腿里外,屁股墩子上都还算厚实,肚子和肋骨虽然薄寡一点,好歹那一层老皮也够它的铁嘴钢牙嚼上几下。后来我的肋骨上确实被他们用钳子撕开了好几道口子,撕开以后底下清清楚楚的就是骨头。 当然我还有胸。那一天我充满了一腔的柔情蜜意,婉约缱绻,含情脉脉的凝视着我的胸脯,乳房,奶子,或者叫她白面红枣馒头,大波波,小咪咪,随便什幺,她们被刀割鞭打,电击火烧,铁丝扎进去,抽出来,她们苦难,坚忍,沉稳,辛劳,她们伤痕累累,疲乏拖沓,她们丑陋的像一个卑贱大半生的年老娼妇。可是我从来都没有这样的爱过她们。我凝视着她们,想,要是用上那个大铁钳子,夹一小块,撕下一小块,得用多少时间才能把她们撕扯干净呢? 从白天开始的,一直过了半夜。我全身的肉被一小块,又一小块的烫熟,夹烂,拧翻起来,硬撕出去。我看着,疼着,忍着,昏死过去又醒转过来。我有时候迷迷糊糊的想想,我是有多爱我活生生的肉啊。到底是哪一次夹掉了我右边奶头的?我以后完全想不起来了。以后我的全身各处留下了许多许多肉面深陷,皮层外翻的疤痕,在我右边乳房上应该是奶头的地方,正好就只剩下这样一片光秃的疤痕。我的两只乳房看上去是裂了边角,断了中轴的,像一个散过架子,重新装配,却没能安对榫头的破家具,她们的形神抱残守缺,凄厉怪异,几乎就像是一片乱葬的坟地。 我蜷缩在我的屋子角落里,身体下边是斑斑点点的黑色凝血。我不知道这是多少天以后了,反正是我第一次能睁眼看见东西。我想用手摸摸我的胸脯,动一动才知道我的手又是铐在身背后的,动一动还知道了全身上下的伤口,能有多幺扎心窝子的疼。我还看到我的眼睛前边竖立着两条苗条雅致的长腿,黑色的丝袜轻薄如烟,有一双纤巧的黑皮女鞋,和两支又高又尖的鞋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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