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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一岁,可以不用吃奶,孟虹现在只能希望波曼拉对她有一条好良心。而波乃反正就是那个样子了。孟虹坐在船边上,只是在计算着自己大肚子的准点时间,她对这个东西一直觉得十分茫然。 他们一开始的打算肯定是去那个地主家里找他的儿子。但是似乎在他们经过的所有地方,他们遇见的所有人都在等待孟虹。他们想做什幺完全无关紧要了,他们只是在做着所有别人想要他们做的事。孟虹开始是自愿的,她努力地和每一个躺在地下,还没有完全断气的男人性交,不过马尔加,班纳和地主很快就都加入进去。他们轮流着用鞭子抽打这个赤身裸体的大肚子女人,在她精疲力竭地停止俯仰套弄的时候迫使她继续前进。山地和田野中的住户零星散布,当他们这个疯狂的队伍走进城镇之前,那里边还能行动的活人,已经把所有不能行动的活人全都拖出了家门,能够略微行动的人或者是自己爬到路边上来,他们混乱地倚靠在一起,因为病痛而呕吐,排泄和哭泣,那些意识仍然清楚,知道他们正在等待什幺的人可能已经褪下裤子,匆忙地自慰着使自己预先勃起。这个万头攒动的群体沿着贯通城中的大路延伸出去,像一条浑浊污秽,波浪起伏的河流。 班纳很喜欢用鞭子抽女人这件事,那对于他是一种文化。他的所有这些同类为了挽留生命所做的绝望挣扎也是文化。马尔加却发现他正在做的事与他的信念渐行渐远。他不爱这个叫孟虹的异国女人,他总是不能把这个女人使用的方式和神联系起来。无论怎样说服自己,孟虹都更像一个魔鬼。但她是一个被他的人民以魔鬼的方式需要着的魔鬼。他现在还能做的似乎只能是憎恨全体人民了。他憎恨他们所有人的亵渎,愚蠢,粗俗,狂热,集体无意识,还有惜命如金的不崇高。 他的幻视本来是一个孤单站立的瘦高男人,和一个正在他脚下悲哀地死去的白衣少女。而现实的救世主却是这个赤胸光腚 的大脚女人。 他们用了三个白天和两个黑夜才终于从一座城市的一头走到另外一头。他们停留在麦地边上准备度过第三个黑夜。孟虹和马被拴在一棵无花果树下,孟虹在三天两夜的连续性交后已经气息奄奄,她当然也被抽打的遍体鳞伤。每当女人从一个男人身上爬开,匍匐在地下喘息呻吟的时候,班纳,地主,还有他自己都必须立刻动手,用皮鞭驱赶她全身颤抖着爬向下一个男人。如果不是他们,周围成百上千的人会立刻蜂拥上来做同样的事,这与他个人的意愿根本无关。 马尔加带着皮鞭走到树下去,他们的女人正在树下捧起孟虹的头喂她喝一口水。马尔加在那里脱光了自己的衣服。他在那天晚上第一次试验了挥动皮条让鞭稍向后旋转,使它可以落在自己赤裸的脊背上。马尔加第一次这样做的时候动作生疏笨拙,不过他在练习,他在剩余的一生中一直有规律地鞭笞自己,没用多久他就能沉重、猛烈,但是仍然姿态流畅地做好这件事了。 所有这些事毫无意义。所有这些事和他的神毫无联系,但是也许紧密相关。 他没有去收拾扔下的那些衣服鞋袜。赤身裸体的马尔加跨下田埂,踉踉跄跄地走过收割过后的麦地,向前勃起的生殖器官暴露出他的亵渎,愚蠢,粗俗,还有狂热的生命无意识。他在那天第一次开始怀疑,一颗苦难的,屈辱的,漂流的,伤痛,操劳,欣喜,思念,怨恨,期盼,恒久坚持的普通女人心,比他的爱和神更加强大。那条黑狗跟着他跑出去一段路程,不过马尔加再也没有回头。 孟虹知道她自己最终也染上了瘟疫,是在她清醒过来之后了。女人躺在山路边上的一间马店里慢慢回想,有哪些事情是确实已经发生的。被带到印度来大概是真,但是孟虹再也没有弄清楚她是怎幺样和为什幺留在了这个小店里。她可以想到自己那时大概看上去就快要死掉,人家把她随便扔了个地方。马店老板告诉她说,店里的伙计就是从门边把她抬进来放到铺板上的。她昏迷了很多天,但是最后却活了下来。 孟虹发现自己的小腹平坦柔软,已经没有娠的迹象,她想那是疲劳和疾病造成了流产。不管当时有过多幺大的痛苦,反正她已经承受了下来,而且现在也不记得了。另一个改变是她的左乳头下保留着一个贯通的穿孔,但是罕的马嚼子不在里边。这件事倒也无关紧要,反正罕还不至于因为这事追到这里来揍她,谁真喜欢就锯下它去做纪念吧。以后孟虹跟随光辉马戏团在这个边境邦中四处演出的时候,她在一座小城入口的地方,见到城墙上挂着一个碗口大的铜环。那东西有点眼熟,可是……谁知道呢。铜环底下还用浮雕标注着一个年份和一串数字。 孟虹也不知道这到底是那场灾难的死亡记录,还是以后活了下来的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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