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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88 (第3/5页)

印度从白沙江走的水路,租了几条难得见到的机器船来。第三天中午罕和矿里在河滩上摆开一群人热烈欢送。第二条船开出去,掌舵的光是回头看着河滩了,船头打偏撞到第一条船上,居然还一撞就翻了。

    那一整天里我只是觉得胸脯生疼。奶房胀了三天没有人吸,我斜靠在笼子里自己往外挤。外边的兄弟说,姐啊糟蹋好东西了啊。我逗他说你把我放出去让姐伸个腰,姐给你好东西换。他们都变得脸面严肃,这个不行这个不行,不让你离开笼子半步是老板下死命令的。然后我们就听到矿洞远远的一头一片杂乱的脚步声,冲过来一大队人马,罕的大秘书领头。秘书在三步以外尖着嗓子喊,开门开门,快把咱们姐姐请出来,请出来。

    这伙人前呼后拥着在我周围乱跑,我和过去的每一天里一样的打扮,走上井口走进他们新工房的圈子里去。想想那天是再怀上孩子的七个月以后,我的肚子该又是很不小的。整个院里既有干部也有群众,一小堆军装挺拔的校尉可能是从军区陪着上来,还有就是高鼻子蓝眼睛的外国专家客人。大家三五成群,东张西望,都是神情慌张脸色发白的样子,大家一齐朝我看过来……他们的脸就更白了。

    这一眼我没在人群里看到连盈水。

    船翻以后掉到江里的三个人是都捞起来了,万幸没被冲走,只是全都喝饱了水。他们都被抗进罕老板的大写字间里平放在地板上。乡村淹水的救法是把人脸朝下搭在水牛背上,牵牛绕圈子把他肚里的水控出来。可是锡山没有牛。罕怎幺也不能让锡山搞出来涉外的人命案子,他像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他秘书把他拽到一边告诉他说,地底下还藏着一个我。

    那天我全身赤裸给三个脱到精光的白种男人轮流做人工呼吸和心肺复苏,这些东西的要领我好像还记得。给他们做完整套操作非常非常累人,我叫来几个罕的兵去对付另外两个,没轮到我做的时候把他们颠倒过来提着腿,大头冲下水流的快点。

    最麻烦的那个是当时依靠船边挥舞手臂的英国大胡子,他正跟淳朴善良的山地人民依依惜别,船栏杆撞上了他的肚

    子。大胡子看着有点要不行了。他里边要是挤碎了哪处的黄子,我不能就在罕的这张大班台上给他开膛吧,再找上我家里那口连木把都没了的菜刀?我摸了一手他两腿中间那堆鱼肚白的肉条肉蛋,亵渎地想,用我的屄给他治还方便点呢。

    想是那幺想,我还是把医生该做的事情往下做。他疼的厉害,不过还没昏过去,肚子上没有破口,不太呕吐也没吐出血来。有人把锡山矿区里所有的医疗资源打成一包给我装来了,里边一大半是阿司匹林和维生素C。我居然还从里边翻出了一台血压计,量的结果是他的血压也不算低。我想,大概可以排除他里边变个散黄子鸡蛋了,先让他搁着吧。

    到了下午底下三位吐了一地的水,我赤着脚丫在里边趟来趟去的。他们算都没事。我做医嘱说,这个病人少移动,密切观察。然后我问大秘书,让我回家去?

    还是再把我领回矿洞底下关铁笼子?

    秘书一直尽职尽责地紧跟着我,他脸上的表情复杂到四瓣,谄媚尴尬和做决定的痛苦,还要端着架子,就好像是自慰的时候被老婆抓到了在吃夹肉三明治。

    他去找罕请示。肯定是怕病人再要发作,再下洞里拖我太耽误事了,他们也不能让我整天守在边上不断糟蹋贵客们的感官。最后的决定是安排一队士兵押送我回家去软禁起来。秘书翻他的抽屉找手铐子,特殊期间要加强安保,他们觉得还是把我的两手再铐过这段更保险点。

    家里很多活儿呢。他们没把我背手锁上算给面子的事了。一进门我就抱住小天喂奶,小可怜三天没见妈妈,不知道饿成了什幺样子。波乃在床里咚咚的撞木头墙壁,我可顾不上先管他。我躲到门边上去脸朝外坐。那天的白天有很艳丽的秋天太阳。晚上山风冰凉。阿水在傍晚的时候找到锡镇里来,找到了我家的这座破木板房子。

    我的小木头家里有缺把手的菜刀,有一个煮水的瓦罐,还有一摞大的木头碗。

    门边水缸里的水还是我早两天下江去背的,这是传统的主妇活儿,北边大男人从来不肯搭手。我出门进门,涮锅洗碗,回过头来往火塘一边蹲下。我用我铐在一起的两只手,要给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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