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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珮,悬空比了比。 “就是这样挂着的。”陆岐伸了一指做老树的枝,环珮却挂在枝头摇摇欲坠。陆岐怕这块环珮也碎了,只比了一下,便攒回了手里,还给了羡之。 “那幅图落款的印章,也红得骇人。”陆岐突然补了一句。 “你说,有印章?”羡之对印章是极熟的,他见过有次谢无陵去了刑场,不干别得,只是拿他那玉章子蘸了那血水,说这人来去一遭,总得留下点什么。 羡之曾经猜他可能是会将那血章印在某处,听了陆岐道蹊跷,说不得,就是印在了…… “嗯。” “每幅图都有?” “都有。” “师父当时作何反应?” “父亲……”陆岐回头望了望车厢内,声音又消下去些,“父亲脸色有些白,想让我走,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弹起了那方琴,后来就好了。” “那方琴呢?” “应该在圣上那里吧,早上他召我说话的时候,手下还抚着那琴。” 羡之闻言,似有若无地点了点头,像是安心了一般,又问道:“那剩下的几幅图呢?” “嗯,右边是一件戏袍,撑于架上。可是……” “可是什么?” “戏袍的肩头靠近领口的地方,朱墨滴了上去,让这戏袍沾了污。虽然两边对称点了朱墨,却还是觉得差了点美。如是没有那两滴朱墨,想来圣上也会喜欢。” 听见戏袍的时候,羡之的眉头皱了皱,却不想陆岐后来道的这两句评析,更让人心惊。 但也无怪陆岐直言品评,如这戏袍真是羡之所想的戏袍,那戏袍出现在他们眼里的那年,陆岐还未出生,便是羡之也尚年幼,不过五六岁,才明事理的时候。 他会记得这事,也是因为那时父亲从雍国公府将带师父回来时,师父便穿着那身戏袍,连同着一身血污,被掩在父亲的大氅下。父亲抱着他入了东厢,从师父身下滴下的血也蜿蜒了一路,触目极了。 羡之那时在窗外偷窥了两眼,那床榻上摆着人气息奄奄,美是极美的,只是同那父亲在家里为他和雍国公接风的宴上见的风华,大相径庭了。 “羡之?”陆岐伸手在羡之眼前晃了晃,羡之被他唤回了神。 “嗯?” “你想到了什么?你知道那戏袍?” “知道。”羡之眸色一沉,他回答地毫不犹豫。但他心里却在这一刻生出了惶然,连应陆岐一声都忘了。 这幅画画的是戏袍,而雍国公府前日走水了,方才羡之还在想,可能是碰巧,不可混为一谈,如今看来,如果真不是眼前人的局,便是有人牵着他们入局了,还是以人命为局,那接下来,是他的姑姑,还是那个将军? 但那密室的第五幅图的模样,都被这二人尽数抛在了脑后。陆岐忘了说,羡之也忘了问。 陆岐久未听羡之继续道,便也噤声低头了。他连大气都不敢喘,他自小便知道,羡之这般沉默,必是这事棘手极了,得好好思索。所以当羡之沉默了,他也只能在一边安静下来,听风过耳。 良久后,他觉得他憋不下去了,才道:“羡之,你说父亲会不会,特别难过?”他一边说着,一边扯了扯羡之的衣袖。 “嗯?”他看了看眼前的少年,将那份惊惶压于心下,语气柔和道:“会吧,我也不知,你可以待他醒了,问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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