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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后天就要进行拍卖。 她今儿晚上就得搭火车走。 空中起了凉风,树叶刹刹的同雹片似的飞掉下来。 迟秉文躺在床上,那斜阳里的落叶仿佛触动了他文人的神经似的,忽然从心底生出一种寒冬秋暮的悲哀。 房里头只剩了一种寂寞的余温。他望着簇新而雪白的床单,勉强披衣下床,打算去把呼呼灌着凉风的窗子关上。他立在窗边,正看见一个长挑的女人从院门口一闪而过。他有一种直觉,是她来了。 迟秉文慌忙回到床上躺好。瘦鹃果真抱着花走了进来,秉文表现的像个得到糖的孩子,甚至抱怨起来也同闹脾气的稚儿一般无二。“你怎么到今天才来?我等你等了好几天。” 瘦鹃一脸的不可置信:“你等我做什么?” 她忽然反应过来,抱紧了手上的那一大束花,紧张道:“噢!你不会是反悔了吧?” 迟秉文一脸的不明就里,“反悔什么?” “反悔你答应了我的……给我钱啊,工钱。” 迟秉文一腔热血都被浇了个冷透,他紧紧地抿住唇,生气了似的不说话。好半晌,才闷声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瘦鹃便又笑了起来,颇为安心的抚弄了一把沾着露水的花瓣,她忽然道:“我今天晚上要坐火车去山东。” 他一愣,抬眼问道:“怎么?” “山东的一个厂子,我想把它收购了来。”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东南角乳白色的五斗橱里找来了一个干净的长颈玻璃瓶,灌了三分的水,把花一枝枝地插了进去。 迟秉文望着她在那里忙活的一团细细长长的身影,想了想,道:“你一个人在路上不安全。” “有什么不安全?想当年我可是——”她兀地住了口,眯着眼冲他笑。 “想当年怎么?”他眼里闪过一抹怀疑。 瘦鹃咬了咬唇,眼睛滴溜溜的一转,扯着嘴角笑道:“没什么没什么。” 迟秉文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沉吟着道:“我陪你去。” 瘦鹃就等着这句话呢,她故作不情愿的忸怩了一番。在迟秉文的坚持下,终于狡黠地笑道:“那好吧……车票钱你出?” “我出。” 火车呜呜的响着笛,嘶鸣着,喷出一阵滚浓的烟。脚下站着的地板也跟着颤动了起来,月台上的景物渐渐的朝后退,人影一个个的缩成了一小团。 瘦鹃透过火车车厢顶上的一排吊灯,看向迟秉文。 他是中等的身量,然而方正齐楚。他的身材并不高大,戴着一副茶晶色的眼镜,但是一身结实的骨肉,使看他一眼的人,能感受到一种坚实,稳固,沉静的印象,和对于一块安固的磐石所受的印象一样。 他倚在特等车厢的一张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本莎翁的戏剧集。脸色仍旧是苍白,但较之前几天总算是多了一些血气。 她是故意折腾他,她就是心里不痛快,且有一种恶意的想要捣乱的心思——明日冯小婵就该嫁进王家了,原书上说的是当日迟秉文跑去大闹了一场,带着冯小婵一起“私奔”。 他要是今日随她去了山东,自然要打乱了明日的安排。她在心里窃喜,她就是想给他们两个的感情使绊子——虽然无意于他,然而瘦鹃毕竟是个眦睚必报的性子。 至于她报复的程度,你只消看看从前她工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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