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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神地嗫嚅:“他还在外面……” “郎君,太子好歹在外面,我们再迟就要被烧死了!”郝稚不由分说地拽起他往后殿跑,红生渐渐回过神,也尽量蹒跚着跟上。 东宫已被完全封死,乞活军拿住太子后便聚在前殿,因此后殿倒无人把守。趁着火势尚未殃及,郝稚将殿中铜鹤香炉倒空,抡起香炉当铜锤使唤,豁出命似的狠砸窗棂。 雕作卷云的窗棂吱呀断裂,晶亮的云母薄片碎了一地,白绢窗被捣开一个井口大的缺,浓烟立刻往外窜了出去。郝稚气喘吁吁地扔掉香炉,将石翡高高抱起送出缺口,跟着整个人猛地一蹬,猴在窗棂上翻了出去。 殿内只剩下红生一人,高大的殿门下半部分是整块的木板,加上高高的门槛,他只能勉强将手肘递出去,却够不到缺口上方的窗棂;受伤的腿又无法发力,红生一时懵住,不知该怎样才能逃出去。 他茫然回头,灼热的气浪已扑面而来,滚滚浓烟里找不到可供架脚的器物。他只好攘袖掩住口鼻,咳喘着找到一口安置在殿柱下的铜鉴,捧了些水浇在身上,然后试图将侧旁一只巨大的铜缶推到门边。沉重的铜缶放在地上滚动却总是打弯,红生行动不便,在着火的斗拱开始掉落时不得不放弃。他在浓烟中被大火逼到殿门边,四周尽是烈火蚕食木头的窸窣喀嚓声,几近绝望时却分明听见殿外石翡在叫喊: “爹爹——爹爹——” 嘹亮的童音这样近,他们竟未曾跑远。 红生忍不住紧闭双眼,在窒息中摸到窗棂上的缺口,探出手去…… “玉奴,他不是你爹爹……” 郝内侍焦急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石翡竭力的叫喊却始终不曾远离:“爹爹——爹爹……” 红生的意识开始模糊,他呛了一口浓烟,虚软的手忽然碰触到一个人——郝稚从红生头顶上方的窗棂跳下来,蹲在他身后抱住他的双膝,将他往上一送。一瞬间红生的肩越过窗棂,断裂的木头抵在他胸口,闷闷地疼。身后有人不断叫着郎君,前方有人不断哭着唤他爹爹,强烈的求生意识使他开始挣动,像破茧的蛾一般钻出窗棂缺口,头冲下囫囵个栽在地上。 好半天新鲜的空气才能顺着呼吸流进肺里,红生趴在地上猛烈地咳,痉挛的五脏六腑疼得揪成一团。 “郎君,玉奴交给你了!” 绝望的嘱托这时才飘进逐渐清醒的意识,红生睁开朦胧的泪眼,抬起头却只能看见火苗伴随浓烟窜出窗棂。疯狂的惨叫声就在一门之隔,随着肢体的挣扎撞得沉重宫门怦怦作响,伴着一股股的热浪一起灼烧他的头脸,烘干他的眼泪。红生喘着气往外挪,为了躲避可怕的热气,无力地顺着纹石殿阶翻滚进殿前御沟,烫伤的皮肤泡进冰凉的雪水,才稍稍减轻了刺痛。 石翡一直跟在红生身边,此刻蹲在御沟旁望着他唤道:“爹爹,爹爹,你上来。” 红生又待了片刻,直到遍体生寒才从沟中湿漉漉地爬出来,一瘸一拐牵着石翡逃离。 可是偌大的邺宫他们该往哪里去,能到哪里去…… 铜爵园……迷迷糊糊想起原先石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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