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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瘦得只剩一把玲珑骨,大眼睛却仍水晶般明亮,不由得腹诽司马謇之妻柳氏:庾娘之美,首在其眸,你却烙她两颊,蠢甚,若刺瞎她双目,个男子还会着意她? 可惜崔焘治家严,自己姿态端得高,不能随意妄为,更不能为一个贱婢,打破夫妻间保持多年的雍熙局面。 “庾姬,我着人去伐夫君庭院中柳树,为你所止,却是为何?” “主君卧室窗前的梅树,因有柳树遮翳,虬干上生了翡翠色的苔藓,寒梅着花时,相映生趣。若伐去柳树,梅苔会被日光晒干,失去美丽的颜色。” 曹嬴想想有道理,一时无法反驳。 之前为她传讯的老媪厉声开口,“主母着人去伐柳树,因其枝条厚密,夏时藏鸣蝉多,扰得主君不得安眠。你一个婢妾,不过为主君欲乐而存在,竟恃宠生骄,干预宅中事务,驳回主母谕令,还巧舌狡辩,不当罚么?” “妾知错了。”庾渌晓得她们意在启衅,辩驳无益,遂叩首认罪,心中纳闷,怎么个罚法?也要烙铜钱纹么? 她其实很怕痛。 室外忽有人扬声,“小人陈敬宗,求见主母。” 却是崔焘在宅中最倚重的仆婢总管。 庾渌 陈敬宗从容秉道:“主君先时吩咐过,庾姬性情恶劣,不许她到主母跟前,倘有冲撞违拗,权记下,待主君归来再施以责罚。” 老媪谏曹嬴,“内宅乃主母地界,主君越界行事,有损主母威仪。” 崔焘这样在意一个婢妾,前所未有。倘若与之针锋相对,曹嬴无法预料他会有怎样的反应。 思量罢,曹嬴叹口气,“我生性慈软,应付得乖顺的猫儿,应付不了顽劣的犬儿。既是夫君体贴,陈先生便带她去吧。” 陈敬宗送庾渌回到居所,嘱咐她,“娘子多加小心。” 庾渌敛衽一礼以为谢,“看运气了。” 崔焘晚间归来,见庾渌坐在枝灯旁,为他制袜。青丝中分,露细细的发线如雪,鬟髻夭矫。 他凑过去,吻她的腮。 庾渌缓缓抽出一道线,将针飞得高高,“主君小心眼睛。” 他心情好,蜜语:“有我,无人动得你。” 庾渌点头,咽下一句利言。她原非天然隐忍之人,在家时亦伶牙俐齿,得理不饶人,这是多少巴掌驯出的混沌缄默。 崔焘亦猜到她三分心事,“我并不喜欢打人,以后不打你了。” 他的寝室内长夜燃灯。烛光令庾渌难以入眠,恐转侧惊动他,惟静卧,眸子清亮,与窗上萤火,窗外眉月同辉。 幼时在慧龙寺,常与太一同室而寝,窃窃私语大半夜,鸡鸣时方朦胧一眠。近来每思及太一,鼻端常飘来幽渺梅香。 崔焘忽地翻身压住她,云雨起来。 庾渌在性事上极拘谨,惟夜半无人时缱绻,露华浓沛,能允他个销魂。 紫茎钻入红莲,牵出水晶藕丝。 她动情了。 庾渌无法否认,默默地享受他的坚硬粗热。花心痉挛地收缩,竟似小欢喜,是她唯一的不矜持处。 崔焘感动了,满满射了精,绵绵吻她玉颈,“你生日那天,去宫中望一望祖母吧。” 唐姥 庾渌离宫时,唐姥还是执帚婢。两载不见,她已升任女官,还有了自己的公事房。上司颇严厉,只准她半个时辰会见孙女。 垂暮之年遭逢家变,失去可依靠的儿孙,唐姥并未像寻常妇人那样丧失生志。庾渌以为她是有宗教信仰作支撑,如今一见方知,自己其实低估了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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