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玖、一將功成萬骨枯 (第3/3页)
奈何! 雲瀾掙扎著爬到了寂念身旁,她說:「大師,我有點害怕。」 寂念一把抱住雲瀾:「別怕,不管生死,總歸我們一塊兒。」 *** 稍早之前的百花谷鳥語花香,和風習習,住在谷中的兩人一如往常--厲封敖正在廚房煮菜,而裴清則是在小溪旁練功。 忽然裴清神色凝重地收功,走回屋裡對厲封敖說:「厲郎,慈雲寺後山的土地神被殺,我想去看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厲封敖掀了鍋蓋,給裴清盛了一碗湯,放在圓桌上,又擺好調羹:「再急也別像上次一樣空著肚子去辦事。我原以為多事之秋過了,原來才剛要開始。」 裴清直到喝完湯擦了嘴才回話:「確實是多事之秋,事情沒完沒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消停。」 說到這個厲封敖氣就上來:「上次我讓靈蛇真君支開,你一叫喚我立刻回來,你怎麼與靈蛇真君動起手來?就算肚子不顯,你總歸不如從前,出了事該如何是好?」 一抹淡笑漾在裴清的芙蓉面上:「我知道來人是靈蛇真君,他刻意支開你必定是有話問我。就怕是袖月的事,袖月又倔強的不肯說。後來動起手來,我遊刃有餘,也就覺得沒有必要把你叫回來。」 「你這般待他,他這般待你,下回我非揭了他一層皮不可!」 這個話題頓時讓裴清煩悶不已,她起身準備走出去換換氣,卻撞進一個寬大的胸膛裡。來人將她緊緊抱著:「我就怕你跟小抱抱出事,偏偏你又不當一回事。」 裴清嘆氣,答道:「我自有分寸,不是沒當一回事。這樣說你可滿意?」 這個人更加緊抱著她,他的聲音略帶鼻音:「滿意,不滿意也得滿意。」 掙不開的擁抱,後來落下了濃厚的吻,裴清任他親吻。吻完,這人說道:「清兒,你若出了什麼事,我必定活不下去!」 厲封敖黏人,有時真叫裴清啼笑皆非,她忍不住刺了他一句話:「大丈夫何患無妻?」 裴清哪裡知道那句話真的傷了厲封敖。在她之前,妻子對厲封敖來說只是一個糢糊面貌,或許溫婉可人。他盡了傳宗接代的義務,也必定給予妻子尊重,舉案齊眉。遇了裴清他才知道什麼叫做此生摯愛!她哪裡磕了,疼了,他都心疼得不得了! 裴清委身於他,他百般憐惜,哪裡捨得讓她受氣,哪怕她直言直語刺傷他,他也捨不得還嘴,只說:「旁人如何冷心冷面我不管,我只知道我的妻子唯你一人。」 他的胸膛起伏,萬般情緒湧現,一副赤誠的心胸恨不得剖來給她看!他知道裴清最怕煩,他說那句話已是極限,再說下去不是惹哭裴清,就是弄得自己心煩意亂,所以止於那句話,自傷傷人非他所願。 那句話不知怎麼觸動了裴清,她主動吻了他,吻著吻著就變成了耳鬢廝磨,芙蓉帳暖度春宵。他們啟程,已是隔日的事,走了一整天,才剛要紮營,裴清儲物空間居然被金弓破開,厲封敖見狀連忙拿出龍鱗甲嚴陣以待。 那重逾萬斤的金弓向來無人能拉開,此時金弓自己拉開弓弦,射日箭搭在上頭,一步步越拉越緊,直到拽滿弓,射日箭成了一道急光,向東方射去。 這支箭射入了烏雲蔽日的慈雲寺後山,破開烏雲,穿透兩道蛇神設下的陣法,射入了怒目金弓惡念聚集的右手,如此還不停止,射穿了怒目金剛的右手後再度射入果慧大師的咽喉! 慈雲寺後山瞬間籠罩在一片聖光之下,寂念趁機融合了怒目金剛、雲瀾的殘軀,不知為何,這道聖光不但助他一臂之力,後來更毫無違和地被他吸收! 雲瀾在他的懷裡口吐鮮血,他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直到這副軀殼化作點點瑩光消散,他恨不得以身相替,怒吼一聲,還不足以宣洩他滿懷傷痛。 許多小光點慢慢聚集,成了一團幽光,一直徘徊在寂念的身旁,好一會兒才開口:「大師,你別哭,我沒事!」 他將這團光攏在胸前,熱淚怎麼也止不了,「怎麼可能沒事,你成了這副模樣!」雲瀾為他賠了一副軀殼、用盡所有糖貽,僅餘一團微光,這叫沒事? 「大師,你別難過,你忘了剛遇見我時,我就是這副模樣啊!一切都回到最初,沒什麼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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