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黃雀在後 (第3/3页)
拉一點,他的心便沉了一些,他問道,"二十多年的朝夕相處都無法了解你,是你藏得太深,還是你見蛇神殿下勢弱,便順勢背叛了她?" 時茜笑得譏諷,"押寶對我有什麼好處,我既不求名也不求利。我若要棄桑榆殿下而去,她自殺而死那時才是最好的時機。說起來秦大人在你前世一死便立刻背叛桑榆殿下,那才是其行可鄙。" 靈蛇真君聽時茜主動提起前世的父親,心裡頓覺不妙。 靈蛇真君還未將鞭子全數拉走,便覺得腳底刺痛得幾乎要站不住。他忽然想起秦家有一種刑求犯人的毒藥,最初之時幾乎令心臟麻痺,再來是腳底刺痛,在犯人幾乎站不住那時,毒藥流至臟腑令犯人痛不欲生,最後毒藥衝至腦門,七孔流血而死。 這種毒不完全是毒,毒藥裡有一種蠱,專門對付他這種奇筋異骨之人。就算倒流血液,蠱蟲也能衝向心脈。 龍騎兵是如何拿到秦家的毒藥,又為何挑中他在慈雲寺時找來? 靈蛇真君不敢心存僥幸,太多的巧合湊在一起便是從頭到尾沒有巧合時茜約他慈雲寺見面,龍騎兵得秦家毒藥傷他,時茜黃雀在後收割戰果。 這一連串的事情,究竟是誰精心策劃來殺他? 他覺得匪夷所思,那謀劃之人難不成是為了凌菲許下的千抬嫁妝、將小殿下另許的鬼話?他直覺事情定然沒有那麼單純。 靈蛇真君忍住痛苦,主動問話,"秦家的毒藥是誰交給龍騎兵,是你還是我父親?" 這問題時茜倒是回得爽快,"是我交給龍騎兵,讓他們來慈雲寺找你。" 此時毒入臟腑,靈蛇真君吐了一口血,他連忙封住自己所有血脈癱軟在地上,他眼睜睜地看著時茜一臉譏諷,揚手說道,"秦家的少主果然知道如何對付這個毒藥,至於解藥,我帶你回秦家跟秦大人索要吧,拿不拿得到就看你的本事了。" 靈蛇真君對於自己的父親還是有把握的,解藥不過是他的一句話而已。他睜大鳳眼,目眥欲裂,一不注意便咬破了嘴角。 他懂了,時茜不要他的命,只是將他帶回秦家,那麼她下手的原因就是為了讓他離開小殿下。 靈蛇真君動彈不得又中毒在身,他忽然間想起幼年被時茜綁在樹上無力的挫敗感。他終於忍不住自己的淚水滑落頰面。 小殿下說的那句話他終於想起來,而且在不同的歲月裡她不止說過一次。 那時候小國顛覆,靈蛇真君在國都附近結了草廬,成日買醉。白蛇真君來過,為了小殿下的事揍他。那時酒瓶摔破,碎片紮入他的掌心。 白蛇真君走後小殿下回來了,他自始至終都沒有告訴小殿下原因。小殿下也不問原因,只要他不要再趕走她,她想留在他的身邊。 那天夜裡他們入住客棧,旁人的眼光令靈蛇真君厭惡,他們大約覺得小殿下嫁了一個酒鬼丈夫,不修邊幅、邋裡邋遢,像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小殿下讓店小二差人打水上樓,她不顧自己身懷六甲同樣不便,拿了梳子沾水,一綹一綹地為他梳開打結的髮絲。 靈蛇真君說,"我自己來就好。" 小殿下笑著搖頭,"哥哥的手受傷,我來吧!" 他的頭皮一陣清涼,已經好久沒有這麼舒服過,他放鬆得幾乎快睡著,才聽小殿下說,"哥哥,你別做什麼決定都不告訴我,我會擔心,很擔心。" 他應了,"有什麼好擔心呢?我好著呢!" 他聽見小殿下的啜泣聲,急忙將她抱在懷裡,說來說去都是老話,"不哭、不哭。" 小殿下垂下纖長的睫毛,她那雙瀲灩的眼眸在睫毛細縫裡泛著水光,她低聲說道,"哥哥。" 靈蛇真君將小殿下摟在懷裡,只得哄她,"唉,下次會記得。" 靈蛇真君想起他每次都這麼打發小殿下,卻每次都能哄得她破涕為笑。 小殿下很好哄,她的情意浸潤在月夜裡,是那般皎潔無瑕,只因那麼一句話便心滿意足。她哪裡知道他每一次說他會記得,都不過是哄她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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