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之二 (第2/2页)
有时候柳渺会看见沈念秋坐在地板上掉眼泪。 沈立柏的消失对柳渺来说只是一种概念、期盼的消失,对沈念秋来说却是一种信念的倒塌。 虽然陪伴很少,但至少有。 虽然很少见面,但至少知道他就在那边。 沈念秋的价值观是在对沈立柏的崇拜中逐渐建立的。 对沈念秋来说,沈立柏的离世是真正意义上父亲的离世。 柳秋梅是大概卧床半年后逐渐好转的,某个初秋的早晨,柳秋梅对兄妹俩宣布,搬家。 搬到一个小一点的房子,环境可能不像现在这么好。 因为爸爸走了,要把抚恤金和剩余的钱都存起来,以后兄妹俩读书结婚都要用钱,妈妈一个人的工资只能够日常开销。 这个家庭的所有人好像都瞬间长大。 好悲哀,柳渺想。 只有失去时,才知道原来你对我们的生活多重要。 第二次是在沈念秋高考后,他对柳渺说我们不要再这样了。 那时候他们刚打完羽毛球往家走,上一秒柳渺笑嘻嘻对他说,沈念秋,你的一根头发翘起来了,好傻哦 下一秒就听见他开口。 谁会选择在一个夏日漫天繁星的夜晚说这些话,远处还在传来广场舞的音乐。 完全矛盾的场景。 没有预兆,打羽毛球的时候还好好的啊。 柳渺还是呆呆地,只是身旁已经没了可以紧握的手。 沈念秋,你再说一遍 我们不要再这样了,我们这样是不对的 我们怎么了?你是哥哥,我是妹妹,我们怎么了?柳渺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做一对正常的兄妹吧沈念秋的脸刚好被街边树木的阴影挡住,看不清神情。 你现在在装什么啊,操我的时候你不爽吗?柳渺怒急反笑。 可是如果我们一直是这种关系,我会觉得很可悲看清楚了,他的面容平静得像一湖水。 他不看她。 柳渺没话说了,她觉得很难过。 他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她只觉得自己贱,妄想用身体得到至亲的爱情,确实很可悲。 理性上是这样,情感上她依然觉得痛苦万分。 她知道她是聪明的,但对待感情,她总是稀里糊涂,她想不明白,有时候她甚至不愿意去理清。 她只觉得好难过,快死了。 她都这么难过了,却依然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觉得他云淡风轻。 后来? 记不清了,她好像还纠缠过他几次,但得到的答案一次比一次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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