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薄的瓷,极秀的玉,捧不住的明月光。 (第2/2页)
来,朝她温和一笑:表妹。 原来这就是谢霁了。 凤翘抿着唇,乖顺地叫表哥。 谢霁笑着,他干净明秀得像是一泊清净的水,通透澄澈,说他是月亮都显厚重,一定要月光才配比拟。 崔琇向崔孺清称赞一声她,说她乖巧,尽是些夸小孩子的词,凤翘瞥了眼,发觉少了人,扯着一边人询问:二婶娘呢? 那人面色一下子变了,对她摇摇头:小娘子不要再提这事情了。 到晚一些时候凤翘才晓得这官司,她二婶因为些不足为外人道、家丑不可外扬的事情,已经和她二叔和离了,只剩下身份尴尬、血缘不清的堂弟崔珵在,沉默寡言如同一道阴影地立在一边。 崔浏呷一口酒,这些年在外面,似乎是老了许多,眉眼依然是英俊,鬓边却有一点风霜,他似笑非笑的喟叹一声:我已经看淡了的,就这样罢。 崔执似乎是想要评判上两句,然而到底姑娘们都在,自己的妹妹也列坐,没吭声,只是问询了凤翘的同胞兄长崔珩什么时候回来。 凤翘和崔忌因为种种原因恰好挨着了,她的腿轻轻一扭,便蹭上那人的大腿,隔着层衣料,滚烫至极的,她瑟缩地将腿弯收回去,咬着筷子潦草地吃过了饭。 至于姑母为什么带着两个孩子来,凤翘也听了大概。 原来姑父去世后,府里的族老们瞧谢霁身体弱,见天来他们府上打秋风,还有几个孟浪的少年,调侃他们孤儿寡母,崔琇性子一贯是和软的,在闺中就平和温柔,如今这么多年,也没有硬气起来,干脆卖了家产,在自己家里面寻一方庇护。 至于改嫁的事情,她冷清一笑:我这样的年纪,孩子也已经这么大了,又何必呢? 崔执点一点头:也好,待到以后,说不定还能凿个牌坊来给你,届时浮越这孩子,官声也好听。 凤翘不晓得怎么,听见这样的话觉得好不舒坦,然而父亲的话历来在家中是不容辩驳的,因此也就无人接茬,只谢霁平平淡淡地道:若有可能,母亲不必因为这样的事情顾及我的。 他语气温和,倒是惹了崔执的恼火,他扣了一下桌面:你小孩子,尚还不懂事情,哪有插手这些的? 谢霁唇抿着,烛光晃在他脸上,欲言又止的样子,崔琇一手拉着他衣袖,摇了摇头:你才多大年纪,不要与你舅舅争执。 说着又道:小斓受不住车马颠簸,今天不能来见家里人,兄长莫要责怪。 崔执含糊地点头,但还是没有放过适才的事情:现在的孩子,比起我们当年来,太过不驯了。 他说着便有了长篇大论的趋势,要教诲世人的喋喋不休的架子。 凤翘怯生生地开口:表哥也是为了姑母着想。 四下里寂静下来。 崔孺清的手握过来,轻轻捏了她一下,示意她噤声。 崔忌咳一声,脸色冷着:好了,这样的事情不要再提,兄长也要为阿姐想一想,她心中本就不舒坦,怎么好好的提起了改嫁的事情,揭自己亲人的伤疤呢。 崔执手中的筷子摔下来,到底没什么好辩驳的,然而那筷子摔了就没有捡起来的必要了,浴室拂袖而去,众人也不欢而散。 临行时候,凤翘恍惚看见谢霁向自己笑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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