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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本,尚且可以让人苟活一段时间;若手术失败,那一切就马上结束了。 “……我们再想想。”顾长希说到。 “可以,但时间有限,请尽快做决定。”专家道。 医护离开后,“手术”二字并未再提及。 仿佛不说,这个问题就不存在。 第二天。 容磊往窗户的方向转头。他维持这个姿势,坐了很久。 顾长希时不时从书房出来,见他一直这样,心里明白他要下定决心了。 果不其然,小九从厨房出来后,容磊对他说,“……让大叔和信庭来见见我吧,在手术前。” 小九大惊,手里的汤差点端不稳。 他扭头看顾长希,希望后者表示一点异议,但顾长希并未开口。 小九再看回容磊,对方神色中带着坚定。 容磊为自己下了生命的赌注。 “……”小九放下汤碗,不情不愿地到外面打电话。 容磊知道顾长希在不远处,便露出一个微笑,“天气预报说这几天天气会很好,……有空你带我出去走走吧。” 良久,顾长希回答,“……好。” 大叔很快来到。 他气喘吁吁、大汗淋漓的模样,容磊是看不见了。 “……容磊?”目及对方的现状,大叔忍不住一惊。 “是我。”容磊笑了笑,“我有收到你的邮件;谢谢你,替我看着花场。” 这个时候,说这样意味不明的话,总会让人心惊肉跳。 “说什么谢谢!”大叔有点生气了,“赶紧病好回来!” “嗯。”容磊点点头。 大叔想起之前说“学成归来再种向日葵”时,容磊也是这么点头回应的。 敢情那时候对方已知道自己的病情。 “你这家伙!等你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大叔是个汉子,但他内心温柔无比,此情此景,他说着凶狠的话,表情却像个快哭的小孩。 “好。”容磊微笑应道。 65. 第二天临近傍晚,太阳光没那么强烈的时候。 顾长希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容磊,来到田垄上。 是花场的空地。 容磊吸了一口气,神情愉快,“泥土的味道。” 顾长希站在他旁边,看着眼前,只觉苍茫一片。 土地灰蒙蒙,未曾开荒,颜色一块深一块浅,像原始的战场,渗了血。 但在容磊这里,此处明媚温暖。 “明年这个时候,定会开满向日葵。” 容磊闭上眼,讲述脑海里的景象——葵花绵密似海,叶片随风起伏翻出阵阵绿浪。捉迷藏的孩子们窜入其中,笑声时近时远,时轻时重,间或在花间露出一张天真小脸,空气里霎时色彩斑斓四溅,惊艳了一抹时光…… 顾长希一边听,一边看他。 容磊戴着线帽,侧脸青白得近灰。 他的睫毛原来这么长,在一闪一闪。 “死”这个字眼,实则不是一个动作,而是一个过程。 它是一个,亲身经历一个人失去另一个人的,过程。 以为是电光石火的事情;其实无比缓慢,缓慢到足以意识过往所错失的每一个细节。 容磊还在说。 他似乎要把所能想到的用于描绘美丽景象的词语都用上。 他这么用力地表达,好像明天就没有机会再说。 “容磊,够了。”顾长希开口打断,语气里带一丝不善,“我们回去吧。” “……”容磊顿一顿,最后,点点头,“嗯。” 残阳如血。 西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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