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琨跪了几乎一夜,夜里寒气尤其重,双膝被地砖上的寒气所侵,跪了一个时辰就已酸麻,之
后又久跪金殿之上,早已是硬撑的状态。
阿虎用双手不停揉搓,搓热了,才用热水敷湿白巾,盖在双腿上。
桓琨阖眼忍受腿上冰冷侵骨啮噬般的酸痛,轻轻呼出一口冷气,没等太多歇息,又吩咐阿虎去
谢府传信,他请谢玑立即去做一件事。
阿虎刚出门,有人敲门声,桓琨阖眼静心,当是部下,唤他进来,却是那人进门后,走到他身
侧跪拜下来,双手轻轻揉捏双腿。
桓琨立即睁开眼,就见芸娣跪在他脚边,望着他赤裸在外的一双腿脚,都冻僵了,伸手碰还是
冷冰冰的,双目落泪点点,“如若我不发现,阿兄还要隐瞒我多久。”
要不是她发现他离去时双腿略有迟缓,虽然掩饰极好,但哪能瞒得住。
桓琨微笑道:“无事,阿兄现在不正是好好回来了,一点事情都没有,”他拉起芸娣,擦她眼
下的泪,芸娣却扭过脸。
她想生气,眼里分明含着心疼,没多久又把脸儿赚回来,继续跪在他脚边按抚。
桓琨不愿她辛苦,芸娣轻轻拍开他的手,这别扭的举止,惹得桓琨失笑,知道她不这么做,不
会心安,于是收回手拢在宽大的袖筒里。
男人阖眼躺在藤椅上,眼下青影淡淡,下巴冒着一截淡青胡茬,面容苍白少有血色。
芸娣不愿惊扰他,呼吸都放得轻轻的,屋中正是安静,桓琨缓声开口,“兄长年少时日日闻鸡
起舞,早起练剑,寒冬天气里也不曾断过,那时我年幼,看着觉得寒冷,后来阿耶锒铛入狱,
族人背弃,兄长在家安置好我与阿母出门无影,我悄悄跟去,就见兄长一家家求人,双腿几乎
扎在冰雪里,比我这还难受。”
“桓氏一族有如今的荣耀,兄长功不可没,他永远是一往直接,仿佛眼中没什么好让他退缩惧
怕的,就算昔日他下跪求人,弯折的只是一具躯体,他的骨气烙刻在心里,对江左,兄长问心
无愧,可是这些人,”桓琨深深闭上眼,掩在袖中的双手微颤,是愤怒,也是失望到极
致,“只贪图眼前利益,从不想大局,我想想,替兄长寒心。”
“这样一个江左,世家操控,君臣颠乱的江左,还值得他守?”
芸娣握住他的手,“值得守。”
桓琨垂眸望她,芸娣望着他清冷微红的双目,也不觉红了眼,“我们要守的,从不是这些腌
臜,而是江左的芸芸众生。两位兄长是照拂他们的佛光,只要一日佛光不散,他们就有庇护,
江左还是兄长心里的样子。”
桓琨眼中红意渐散,仿佛迷雾散尽,芸娣看着他,双目盈盈有坚定的亮光,“兄长的心意,旁
人不理解不明白,哪怕都站在兄长对面,妙奴也和兄长一起。”
……
翌日京中,一个小宫人私将宫中隐秘传出
地址1→wodesimi.com
请记住本站永久域名
地址2→simishuwu.com
地址3→simishuwu.github.io
邮箱地址→simishuwu.com@gmai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