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 (第2/2页)
和顾延见过三次面,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不足以了解一个人,却足够记住一个人,不足以对生活产生多大影响,但也能给彼此留下或深或浅的印象。 顾延给她的印象挺深的。 所有关于他的记忆,都是那么的生动,具体和清晰。几日来与他相处的所有细节,她全部清楚地记得。意识到这点时,何冰自己都吃了一惊。 很难说清楚。 很多情绪,很多想法,很多情感,很难说清楚。 向他求救时,他搭在自己肩上温热干燥的手掌; 心烦意乱间,在车内暗弱灯光下与他互不打扰的静默; 又一次相见,自己内心极力掩盖的一丝窃喜; 烫伤的手被他握住的那一刻 当时不觉,后来在不经意间想起,总能从中品咂出另一种滋味。 蛮奇怪的,那些无声又无名的东西总能给人一种触动,很轻微,却直击内心。 就是那些不可名状的情绪,想法,情感,在晦暗潮湿的回忆里发散着余温和微茫,继而让人生出种力量。 这种力量推着她不停地朝着一个方向靠近。 如果起初对他的注意是无意间的,那后来呢?何冰很难说其中一点没有故意让他停留的成分。 她不受控制地,在心里临摹他的身影。 一遍又一遍 * 第二天何冰照常早起,在衣柜前面站了半天,最后选了件黑色的吊带长裙。 V型领口的,穿在身上露出锁骨和半个后背。何冰又找了件透视的雪纺衬衫套上,对着镜子照了照,自我感觉很性感。 顾延过来的时候差不多上午十一点,他又买了些菜,还帮她带了其他吃的,水果面包牛奶,差不多要把冰箱塞满了。 能看出来,他是真的怕她再想不开下厨。 顾延先帮她把药给换了,叮嘱她每次先涂哪支药,涂多少,换完准备做菜。 我帮你吧。何冰也跟着他进了厨房。 不用。顾延边洗手边说。 何冰歪着头问他:那我站在旁边看着行吗? 行,顾延朝门口方向抬抬下巴,你站这边,小心被油溅到。 好。 何冰在一边旁观,顾延做饭还是很有水平的,何冰来了学习兴致,问他:我能试试吗? 顾延点头,往旁边挪了一步。 何冰站到炉具前面,接过来碗和筷子,学着他的样子打鸡蛋。 顾延纠正她:筷子压低一点,一直顺着一个方向搅,不然打不散。 何冰按照顾延说的,认真搅着碗里的鸡蛋。 顾延单只手撑着橱柜台面,侧身看着何冰。她头发随意挽在脑后,低头时,几缕碎发垂下来。 搅了一会儿,何冰问:差不多了吧? 顾延视线下移,嗯。 直接倒进锅里? 等一下,顾延开火倒油,等到油热,对何冰说:倒吧。 何冰把鸡蛋倒进去,然后呢,你教我。 何冰兴致勃勃的学,顾延也不打消她积极性,在她身后边指导边打下手。结果就是,这顿饭因为何冰的参与做的相当的慢。 番茄炒蛋,醋溜土豆丝,简单的家常饭菜,何冰吃的津津有味。吃过饭后,她争着刷碗,这活儿我干,你歇会儿。 顾延直接拒绝,你一只手得刷到什么时候,我来吧。 何冰没再跟他争,回客厅了。 坐在沙发上,她倏地笑了。 看着像老干部,还是个居家好男人。 何冰昨晚没怎么休息好,这会儿头有些疼,横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顾延收拾完从厨房出来的时候,何冰已经睡着了。 他走到沙发前面,蹲下身,把何冰的胳膊轻轻地从她头底下抽出来,拿过来个抱枕给她枕上。 何冰睡着的样子很乖,缩成一团,呼吸浅浅。阳光洒在她身上,像是为她披上一件光影镀成的圣衣,更显得女孩单薄和高洁不可侵。 顾延盯着何冰睡颜看了一会儿,太阳西落,屋子里暗了一个度,他去卧室找了个毯子帮何冰盖上。 时间不早,他也该回去了。 顾延走到窗前把里面那层薄纱窗帘拉上,检查了一下电器开关,确定没什么问题了,拿过来茶几上的便利贴把电话号码留在上面,又写道:我回去了,有什么问题可以打电话给我。 他把便利贴放到茶几中间,朝着玄关走去。 临走前,顾延又环视了一圈屋子,最后视线落在熟睡的何冰身上。 他想到,何冰醒过来,看屋子里就剩她一个人得是什么感受? 尽管这里是她家,可他就是有种自己把她抛下不管的感觉。 顾延于心不忍。 还是等她醒来吧,跟她道个别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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