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睡 (第3/4页)
! 第五的脚被施了定身术,一动不能动。看他意思,他也是想走的,可脚它不动。看他样子,他还拔了拔脚的,可脚它还不动。他没办法了。 豆他怏怏的一声,活像一条讨吃的狗。 豆噌地捂住了耳朵,霍地蹲下了! 第五说了一个豆字,但柳豆的心听到的却是完完整整一句话:豆,你跟我睡吧! 她摁住耳朵!胳膊上的干睡衣掉地下成了湿睡衣。 谁也不去捡。 第五死死抠住门。 柳豆看着他毛毛的长腿,那么健壮,死皮赖脸地立在那里,可恨死了,可怕死了。 那个久违的噩梦又出来了,在她睁着眼睛的这个时候出来了,张牙舞爪地向她冲来。她把自己抱紧了,越抱越紧了。 肯定不会咬他的,肯定不会像咬戴缡那样咬第五的,吃一亏长一智,她不会激怒他的。这时候她才想起戴缡打她时有多疼有多恐惧。她根本就没有骨气誓死捍卫自己的身体,她此时蓦然忆起那一刻,她被打得吃不消时求饶了,求戴缡别打了,她害怕被打死,戴缡的暴戾足见地是要将她置于死地,她哆嗦着手主动解扣子,可戴缡却不要了 是的,不要了,她忽然想起来他不要了 她愣了愣,几乎霎时忽略了眼下的紧张气氛,她正要细细想想戴缡,想想后来究竟怎么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但第五的腿却动了动,她霍然惊觉,恐惧排山倒海地把她压制住了。 自从上海精神科欧大夫吓着她后,第五就趁机上了她的床,至今他们一直在一张床上。说来有些荒唐,她做噩梦最频繁的那一段时间,把第五当了救命草,像在山林时一样把他当救命草!心理作用很厉害,他躺在身边就真的少梦了,仿佛他真的就是自己的一株救命草。 可此时她害怕了,第五终于露出狰狞的那一面。目光所及处的那双大脚,它在门口一动不动,像立着耳朵伺机捕鼠的壮猫,严阵以待、不战不休。 僵持的时间太久,浴室的空间又不宽敞,豆的头上渗出汗来。 终于,第五的脚动了动,这一动,让豆的心怦地跃到喉咙上。仿佛是知道吓着她,那脚停住了。又立了一时,最后,它不情愿地退出去了。 退得很慢,门口终于空了。 豆连忙起身,哐地撞上门。她喘着粗气靠在门上,筋疲力尽,像进行了一场殊死鏖战! 过很久,第五来敲门:豆,开门,穿我衬衣睡吧,啊。 也够你裙子长,来,开门豆。快,听话! 豆不吱声、不动。第五第二遍来敲门时她打开了门,第五一手拿着自己的白衬衣,一手拿着一只嫩绿色新裤头,站在门口。 豆接过把门关上。穿上第五的衬衣,她在镜子前立了很久,立得夜深了、 腿麻了,才挪身出去。 出得外边,床上的第五已经睡得死沉沉,也不知他的沉睡是真是假,她放轻了脚步,想绕行到里屋睡,却忽然看见床头柜上放着一瓶舒乐安定,还有半杯水!她一愣,脚就停下了。知道那瓶舒乐安定本来就没几颗安眠药了,全吃了也不会致死,但她还是走了过去,拿起瓶看了看里边,里边还剩着几颗。她放下药瓶,试探着推了推第五。第五睡得人事不省! 第二天醒来得得晚,送早餐的门铃把豆叫醒,睁开眼,眼前是一片灰色衣料,她动身子,哪里能动得了,她被第五箍得紧紧的,也不知他半夜什么时候进到里屋的,现在他跟豆挤在里屋的小床上,搂着她、抱着她、团着她,紧紧、紧紧地。搂得还极有技巧,一点困扰不到豆的那只伤手。 他睡得很沉,似乎安眠药的药劲儿在他脑子里还没过去。豆费力地顶开他的胳膊腿,从他怀里钻出去。第五真是睡迷了,等她洗漱用餐全进行罢,他还在沉沉睡着。 豆去吃药,翻出药来,才发现自己根本搞不清每样吃几粒。无奈去推第五,咳,咳,你醒醒,九点多了! 第五睡眼惺忪地起来,伺候豆服了药,他去洗漱。洗漱过还是困,眼睛涩得抬不起来,拉了把椅子强撑精神跟豆到阳台上敷药。 豆想问他吃了多少安眠药,终究没问出口。其实她哪里知道,第五前半夜吃过的安眠药半夜就没药劲儿了,将近早上五点时,他又吃了两粒,进里屋搂上豆睡了。身上的欲望是成功地遏制了,但他困得脑袋都快要掉地下了。 敷好药后门铃响了,从猫眼上一看,竟是沈菲又跑来了。豆尴尬了,心里怪沈菲不打个招呼就跑来了,她和第五这刚刚起床,样子暧昧得不得了,第五穿缎面儿的睡袍,健壮的腿裸露着,而她穿着第五的白衬衣刚够掩住屁股。俩人对视一眼,手忙脚乱换衣服,沈菲已经等得不耐烦,在门外嘟囔开了。 第五一开门,沈菲就夸张地揶揄:什么小气人家,客人来了给晾在门口等了一个钟头! 菲,你今儿又翘工啊?豆让她坐。 还不是为你,沈菲掏出一联纸,你的应聘书下来了。 打个电话取好了,劳你又跑一趟。 切,还打电话呢!从昨天下午一接到登记表就给你俩打电话了,全关机,你们清清静静鼓捣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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