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佛堂勃起了。 (第2/2页)
她的神色。 嗙嗙 是后院角落那个佛堂里传来的钟声,音色沉得像是溺了水。 罗玉隐约想起,童年时候的某日,他迷迷糊糊地进过那间佛堂。那里面阴冷到极点,似乎有无可能消散的水汽盘绕着一样,香火的白雾之中,是一尊滴水观音像。大奶奶说过,滴水观音是三十三观音之一,洒下大悲甘露洗净尘世污垢,也能救人于洪水,若为大水所漂,称其名号,即得浅处。 称其名号,即得浅处? 那可以救救我吗? 罗玉径直地寻钟声而去。 准静止锋盘踞的天空,雨云浓郁,雨水激烈,院子里的植株郁郁苍苍葱葱茏茏,漫卷中绿意流动碧色弥漫。雨声訇訇,贴住耳膜涌动。 罗玉穿过院子,实际没有几步路,佛堂就在眼前了,飞檐雕栏映在漆黑的夜里,张牙舞爪的洞穴一样诡秘。罗玉浑身湿透、通体滚烫,情潮一阵阵压过来,这样的狼狈好像是丧门犬一样。 他推开门,是潮湿的香火气味。他走进门,堂内只有几盏长明的烛火带来的一点点微光。那尊滴水观音像就端庄悲悯地在他的面前,随着一点点微光,展露出宝相来。 什么也没有。真是什么也没有。 罗玉感到自己淹没在几种洪水里面。有卑劣的性欲,有低沉的失落,有滚烫的愤怒,几种洪水的浪头交织在一起,一个个漩涡绞着罗玉的心,铺天盖地的水,怎么能有这样无孔不入的水,密密麻麻地充满了罗玉每一颗肺泡。他呼吸急促起来。他泪腺发烫起来。 观音。 几乎是哀求。罗玉想,这是不必避免的示弱,可以尽情地低下去。却什么也没有,没有东西来回应罗玉的赤裸裸。 他叹气,开始要强迫自己释怀的时候,忽然地,有人说话,声音从湿润的雾气中传过来,还是极清脆、干爽,有一点点笑意,亲昵得迷人。 罗玉的玉是守身如玉的玉吗? 罗玉茫然地走近几步,烛光之中,滴水观音自巍然不动,它背后有骚动。罗玉又近几步,一个人影飞快从观音像后探出头来。罗玉看清楚了,是一个年轻的少女,面容在烛光里温柔得不可思议,蜜水一样诱人。罗玉绝对相信刚才的话是这个少女说的,那样亲昵迷人的共振,来自眼前的少女。 此刻,很难说清楚,身体里这一股又一股更猛烈的情潮,是因为手串还是因为眼前的少女,罗玉只觉得自己已经完全不再受控制,他变得无比放松,任由奔腾的血液赶往身体的每一处末梢。实际刚才应该丢掉手串的,这样就可能讲出来自己现在的悸动是因为什么,可惜忘记了,只有强势过任何时候的冲动在他的脑海里。 少女歪着脑袋,笑盈盈地看着罗玉,这样从容地走出来,月光一样的袍子随便地穿着,匀称漂亮的身段有如奔涌在他血管里的情潮一样。罗玉感到身体里的几种洪水都往她身上去了,去往她颀长的脖颈、纤细的手腕、玲珑的乳房、柔软的腰肢,失望和愤怒变得很小很小,奇怪的是性欲变得更大更大了。这样的放松让罗玉觉得自己从一场大水中得救了。 他顺从地将姿态放得很低很低,可以低到鞋底,只要是少女的鞋底。然后他看见少女居然赤着一双脚,莹白漂亮的双足安静地踩在供桌上。罗玉不受控制地走上前,他已经低出臣服与顺从,眼前的少女一定就是被他召唤而来的观音,是他的观音。他现在要将自己的赤裸朝奉给她。 罗玉伸手抚上观音冰凉的足尖。 观音竟也不躲,罗玉呼吸起伏如山峦,他难以自抑地抬头,直直地看向他的观音。 观音也低头看着他,然后促狭地说:你在佛堂勃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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