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 三 (第3/3页)
他们这些知情的下人就算不会即刻丢命,也一个都讨不着好! 伏北没让一个人逃出去,待主子那边停止了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他冷肃着脸向跪在地上的众人警告:都把嘴给我闭严了,若是哪里走漏了风声,你们没一个能保住性命! 这番话仿佛是压垮神经的最后一根稻草,有几个年纪不大的丫鬟直接崩溃得哭出了声,其余的精神状态也不好,不怕疼般的往那粗粝的石砖上磕着响头下保证。 庭院的喧嚣传进了屋内。秦清璇推推赖在她身上不肯下来的弟弟,红着脸叱他:都怪你,跟个色急的猴儿一样,连天黑都等不得。这下好了,一院子人都知道我俩不要脸了! 没什么笑点的一段话,却把秦月年逗得开心极了。他埋在姐姐的胸乳里笑得抬不起头,声音嘻嘻哈哈传出来:我就是不要脸了怎么啦,这样还怪有成就感的。不如下次去阿姐的殿里做,让你那边的人也惊上一回。 秦清璇哭笑不得:你还是把脸皮贴上吧,求你了。 说说笑笑腻歪了好半晌,等两人从床上爬起来,已经月挂枝头了。 刚破了身的秦清璇有些惨,在床上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一站起来两条腿就打颤。身上衣服是秦月年派人给她新拿的,染血的那件她不好意思留着,想扔掉,弟弟却不让,像对待珍宝一样将它叠好收进了箱子里。 少女翻了个白眼,扶着墙一步一步朝外挪。秦月年见了,转身走过去帮忙扶住,意犹未尽地沿着腰线往下摸,还软着声撒娇:要不今晚就住这儿吧,阿姐。 我才不要。住在这指不定就没机会睡觉了,她拍掉那只不老实的手,然后指了指窗边的紫檀雕花木塌,我去那里再歇一会儿,过一阵就回去。 秦月年搀着她走到那儿坐下,又倒了杯君山银针茶递过去。 等那清雅的茶香萦绕鼻间,秦清璇才想起来做了半天羞羞事屋里还没散味。她红着脸推开身后的窗户,入目便是枝繁茂盛的香樟。 从树上飘过来的香味有点像驱蚊液,却又更清馨一些,秦清璇歪着身子倚在窗前,边品茶边赏景。秦月年半跪在塌下帮她捏腿,力道适中,手法也不错。秦清璇调侃他,明明是个该一辈子受人伺候的金贵主儿,却没想到干起伺候人的活也能像模像样。 秦月年笑了笑没吱声,其实他为了她去学的东西,又岂止这一个。意气风发、挥斥方遒的容王殿下,能让他屈膝弯腰费尽心思讨好的,普天之下也就眼前这么一位。 少顷,他突然抬头望了望挂在天上的半轮明月,感慨道:阿姐与我定情那天,刚巧赶上了新月。如今弦月初露头角,我们就将夫妻之事做尽了这速度快得跟做梦一样,也不知等到满月时候,我是不是就能和阿姐做真正的夫妻。 少年说得轻巧,言辞中的希冀却透着沉重。 禁忌的枷锁套在两人身上,秦清璇清楚这种关系想要走到阳光下比登天还难。她本不奢望什么名份,只争朝夕,却没想到弟弟还动了娶她的念头。 虽然不切实际,但若说不感动也是假的。 其实很难有善终吧......她默默的想。 后知后觉的难过袭上心头,随之而来的,是涌进鼻腔的酸楚。她红着眼圈将人拉起来,微凉的小手放进了温热的掌心。 外面不知何时起了风。夹杂着香樟味的冷气流透过窗棂吹到木塌之上,让冰蚕锦的衣摆与妃色天香裙一会儿交叠一会儿分散,而那双专注又深情的漂亮眼眸中,自始至终只有她的身影。 前路再难又如何,此时此刻,秦清璇还是听到了心房彻底沦陷的声音。 她嗅了嗅鼻子,慢慢靠进弟弟怀里,望着窗外的弦月轻声许诺:愿得一人心,白首莫相离。 作者有话说: 再次友情提醒一下,这是个很黑暗的故事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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