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猫 (第2/2页)
变回了青白色,肌肉也松弛的孱弱无力。我说:我也没法救你出去,只能让它们不再用刑。 崔琦疲乏的撑开合上的眼,有气无力的对我说声:谢谢。 我看了她几眼,现在根本不是说话的时候,之前她表现的心态平和,我也没和她聊过这方面的事。我说:见血的是不会了,还有别的不见血的法子,你撑一撑。 崔琦说:好。短暂的一段时间,她昏迷似的睡过去,睡着睡着,左腿猛地抽搐一下,一秒钟惊醒。 我不忍再看,关上门离开。崔琦忽然变了一个人似的,傻到和地下党勾结。地下党哪有什么未来,鱼龙混杂,三教九流的。那些高精尖的人才早由政府特赦,享受着工职和补助,还继续着之前的研究和事业,以此维稳阶级框架,而剩下的社会渣滓,从前就没混出个名堂,遭逢乱世就做起白日梦来,也不看看自己的样子。这些人像跳蚤一样搔着当权者的脚底板,起义不成规模,理论不成体系,只东躲西藏的开大小会议,在阴暗的地下党安营扎寨。 崔琦,怎么傻成这样呢。 之前万般妥协一一挨过,世界虽然变了,但规则还是原来那套,权势财富力量,如果没有就去依附,依附不到就去争取,崔琦是最谙其道的。之前为了晋升睡过衬衫领口浸黄了的秃头经理,为了走业绩被手脚不干净的老变态喂酒到吐,她那时候能忍,为什么现在不能。 我好奇她遇到了什么,一个总走在黑暗里的人,见到阴毒的东西反而平静,看到希望才手舞足蹈。她遇见了什么给她希望的事? 老猫被软禁在别墅里,倒是过得平和又滋润,没人再给他递文书上来,也没门客来拜访,每天也就剩晒暖散步这两件事。我被李司徒带去它的院子里,李司徒和它在亭中下棋,我坐在李司徒脚边的一条软垫上,对面是两位少女,一跪一坐,跪的是人类,坐的是猫咪,她们都是老猫圈养来侍奉它的。 李司徒随手抓了一把盘子里的坚果糖仁给我,它扔的漫不经心,坚果糖仁劈头盖脸砸了我一身,老猫低下头来看我,我埋头把坚果糖仁一颗一颗捡起来,剥掉皮塞慢慢塞进嘴里。 老猫慨叹似的:还是敏敏省心。 李司徒不动声色着,老猫把它的黑子丢在棋盘上:把敏敏留下给我解我几天的闷,嗯? 它问的是李司徒,李司徒反而叫我的名字:敏敏? 我抱着坚果糖仁直起身子,在石桌上探了个脑袋:怎么了? 李司徒说:闻人将军有事问你。 我磕着瓜子,转向老猫:是问崔琦的事? 老猫挑了一下眉,没再说话,也不再提要我给它解闷的事了。 我则嗑着瓜子扒着桌台看它们的棋局,半天看不出门道。李司徒又落了一子,老猫把棋局拂乱了,再来。 这就结束一局了?棋盘上不过二十多个子。 下局我细细观察,还以为多牛逼呢,最后发现它俩下的是五子棋。 临走前老猫叫住我,这次真是问崔琦的事,它也知道我总去看崔琦,她怎么样了? 我说:元老院那里让七苦司的人来审,就算活着出来也不算是个人了。 老猫说,她咎由自取。 我点头:这没错。崔琦这样是怪不了谁,但如果老猫能对她好些,让她感到归属和安定,她也不会犯傻走险。她之前养老猫,养得可是尽心尽力。 李司徒在门口回了身看我,我对老猫道了告辞,小跑着到李司徒身边去。李司徒揉了一把我的脑袋,我偷偷拽了一下它的尾巴,李司徒未转过身去,而是再向后看了看,老猫负手站在庭院里,静静看着我们,落叶萧萧,它的身材依旧健壮,但肩颈有些佝偻了。 我忽然有点可怜老猫,它年纪大了,身边连个真心陪它的都没有,无论是猫还是人。但它也不可怜,是它咎由自取。 东欧和东亚已经连成一线,李司徒经常和附属诸国代表通话,我才知道李司徒同时掌握东语语系和斯拉夫语语系,似乎英语法语也会一点。它讲外语的声音很好听,非常性感。我恳求它晚上在床上也说两句听一听,肯定能助兴。 李司徒根本没理我,拿尾巴抽了一下我脸,用猫屁股对着我。晚上也根本没跟我睡,他其实很忙了,也有些累。我对于此无所谓,虽然最近对这种事感觉好了一点,但还是有些别扭。和一只猫在一起搞,不就是人兽么,听起来蛮变态的,虽然现在大多数人都在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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