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渐(一) (第3/3页)
块的。 另一个长长哦了一声,有点怀疑:咱们这也归祁王大人管么?,不说他的地方在南边? 嗐!都死了升天了,还分什么南边北边,当然是哪儿最苦往哪儿去了。听说咱们皇爷爷的位子原本是给他当的,半路被人抢了去。命被改了,所以玉皇大帝早早收了他回去,化成神仙普渡咱们咧 那个胆小,忙低声呵斥了一声,你这烂了舌头,敢说这话,放屁辣臊不想活咧!说完了,又有点好奇,更低了声音问,你、你打哪儿听来? 前儿看见个小乞丐在路上念叨来着 银瓶一愣,回头瞥了一眼身旁瘦干的小酉,蜷缩在蓝布衣裳里打盹。是她用自己夏布短衫改的。闺阁里针黹是必修的功课,就是公主十指不沾阳春水,不会拿针拿线也一样让人笑话,可银瓶会在绣绷上描梅兰竹菊,喜鹊登枝,做衣裳这样裁缝的活计却全不在行,缝得歪歪扭扭像个面口袋。 她赶忙爬到车辕前,撩开帘子问倚坐在车辕上的人:这些都是殿下的把戏? 李延琮回过了头。天边的云霞烧得正浓,他戴着乡间常见的草织芦苇帽,影住了眼底的神色,但那嗤笑是熟悉的。 你是想效仿陈胜吴广?银瓶提着口气忖了一忖,低声道,可人家是行伍的人,在军中立威自然有人追随,咱们往哪儿弄人去?再说,那是什么时候了天下苦秦久矣,山东前儿才闹了一回,被朝廷快刀斩乱麻似的平定了,如今饿成这样,还能翻出什么花儿来? 这话实在危险,她说得很轻,不自觉往前凑了凑。他隐约闻到她身上的味道,没有脂粉胰子,只是少女薄汗的气息。 李延琮很少会把自己日思夜想的谋划吐露给她,但此刻濡湿的天气里,他对这点清新气息很有些留恋,索性淡淡道:且等着罢,如今百姓困穷,财力具竭,等明儿再征役发兵辽东,动乱是早晚的事。 辽东高句丽?还要打?银瓶吓了一跳,忙又仰起脸来道:军机隐秘,你怎么会知道! 他轻描淡写用一句话截断了她。 因为我是他的哥哥。 这话通而不通,银瓶竭力揣摩了一回,还是摇了摇头,就算上头有这个意思,还有内阁言官在呢,他们又怎会任凭他一意孤行 嗳,别以为你那好大人是多举足轻重的人物。李延琮冷笑,逮着机会先埋汰了裴容廷一通。相比于裴容廷的清肃,他的声线偏于冷硬,一旦沉下来更能震慑人心,如今的内阁,早已不是你爹在任时的光景了。 银瓶愣了一愣。她没参透这话的意思,可李延琮已经把身子转了回去。 车轮辘辘拐弯,正面映着落日,她被刺得眯起了眼睛。脸浴在夕阳里,仿照小村姑用青布扎着包头,把柔媚的鹅子脸包成了白白的一团,泛着点浅金,倒像焙过的白皮点心,刷了清油的。尽管正蹙着眉,忧心忡忡,看着仍非常香甜好吃。 李延琮虽回过了身,眼梢却在她脸上多停留了一会儿,也许是饿得太久的缘故。 【1】正常时期的物价大致参考,七十二回里凤姐提到把我那两个金项圈拿出去,暂且押四百两银子,贾琏提出可以多押一点,被王熙凤否决了。所以如果不是急等着用钱,一个金项圈大概可以押200-300两银子。小银带出来都是老裴给她的顶级货,算上灾年折价,我大概把它定在了千两左右。 明清一两银子大概可以买500斤大米,文献记录光绪年间的丁戊奇荒,米、麦价格最高时涨了十倍,按照这个计算,一两银子可以买50斤大米。 小银和祁狗逃难路上肯定过得很艰苦,但他们也是有一定的启动资金的哈哈哈 (不能否认祁狗现在就是个靠女人养的穷鬼) 后面会交代祁狗在封地是有私藏的钱粮和盔甲,先去了山东是为了避避风头,躲开追捕,顺便给自己造造势h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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