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二) (第3/3页)
回神时,她带着纯真的笑问,她的技术好吗?像是乞求老师夸奖的孩子。 我再次无言以对。她口得很舒服,但太温柔。我怕是我让她误会温柔。无法直言戳破幻想,想等她自己发觉,我讨厌她的技艺里满是被调教过的痕迹,还残留别人的偏好。 再次插入她口中,我按住她后脑勺深喉,喉头在喘息间不住收拢,我才从中感到一丝畅快。揪住头发让她更紧张,扶在胯骨边的手颤动着试图推开我。呜咽时声带颤动,接着是全身,激烈的反应让我更停不下来。就像这样,把她蹂躏得不成样子。 她的长发在手腕绕成一圈,边上不够长的碎发自然坠下,犹结着手上的一卷,似纤细的丝网。网下漫起的微明之火也在颤动。溅射的烈焰像破壳爬出的幼蛇。被缠上便化作青烟,还以为肌肤被暖炉熏得太久,干燥将皱纹深勾,撕挠得隐隐作痛,结痂又痒。悬崖边缘,我勒住自己,恶作剧该结束了。 对不起。 被放开时,她即刻换手继续套弄,仰头甩开被我弄乱的头发,说我比她想象中更坏。伸舌向龟头,舌尖抵住马眼,又含唇一嘬。像在人背后画完鬼脸撒腿就跑,她很自觉地向后躺倒,叉开双腿。三千青丝在素白床单上散成一团,乌黑如镜鉴。臀上的掌印还在,半被压住。我不知该问被弄疼了吗,还是需要继续打吗。 而她急不可耐地用手扶着我插入,毫无阻碍地顶至最深,穴内的触感比之前更加软烂,半腐坏的热带水果一般。湿漉漉的水声不绝,像逆流弄一泓泉水,每次到最深处堵住泉眼,水流便从侧边盘旋冲开。穴口久张,总能挤出遁入其中的空气,噗噗作响,像是被用多就漏气的劣质充气娃娃。不那么让人想入非非了,我心疼她,没有感情的娃娃也让人心疼,我想只把她抱在怀里,吻开眉间的皱纹,一再重演哀悼的仪式。如果仪式该有正式的名字,我想叫做怜爱。 幽深的欲壑却是禁止逃离的黑洞。我与她的骨灰也无以掩盖,它总在那里,电影放映时,灯光不及处撕裂的巨口。夏季午后肉体和衣料摩擦的细响,粗闷的喘息,像聪明的老鼠在夜半偷食,将每只胡柚都啃烂一小块,看见所有的胡柚破损,才恍然大悟自己不喜胡柚的酸涩味,可它来时饥饿,离时也未吃饱。 做爱真的享受吗?简直是个可笑的问题。可到今日,我已全能理解那个粗鲁的男人,带恋人在影院做爱的一番暴行,不避旁人别有用心的窥视。或是反过来,他恰好有意向人炫耀费心拢获的宝贝,作为趾高气扬的胜利者。我也一样。如果有胶布,我或许也会不受控制捆住她的手,蒙上眼睛,用完丢至荒郊的废弃仓库。再用分腿器扯开双腿,任意摆成羞耻的姿势,弄满身的红印和精痕,拍裸照。射在她脸上。 一抹精液沾在她左边眉毛,用手擦反蹭了一片,黏住眼睫。我丢给她纸巾,她自己却总是揉不下,洗不掉。最后,她往床沿一坐,让我替她弄掉,自己只翘首企盼。眼妆落尽了,残粉像包裹大白兔奶糖的糯米纸,隐约地蒙了一重,撕不干净,像是笑里空结愁怨的少女,纯真无暇,除了自己的心事别无挂心。 冲过冷水的精液像固体碎屑,将密密的睫毛沾成块。我小心翼翼地捏拢指尖,一次次轻梳,奈何酒后手更显笨拙,力道轻了梳不开,重了又怕拔掉睫毛。她一动不动地安然等我,思绪似已溶进秋夜疏朗的月色。还以为未曾提前知会的颜射会被排斥,可她的面上毫无波澜,连惊讶也无,已成习以为常的事。 等最后一点碎屑被拨下,再也没有曾受折辱的痕迹。她平静得像是死物,精巧繁复却没有心的人偶。我已经来不及假装,假装不曾从裂隙里偷觑她的过去,停留在轻柔的吻上,芦花般绒软的嘴唇。她也太温柔,温柔得流于平淡和无力,藏不住我心碎的痕迹。她的笑,总让我想起那位现代的艺术家,每每共情于妓女怀璧求售的商人和待价而沽的货物,都是她自己。他的诗句,雕像般的小腿,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眼眸,我终于知道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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