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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十贯——” “不卖。” “二十贯。” “不卖” “四十贯。” “哎呦!我要再不卖,您老人家是不是就得出八十贯了?” “你这竖子,识趣一些,我家主公买这斗鸡是你福气。”那老头身后的两个随从开始揉拳头。白发老头不耐烦摆摆手,教他们退下。 “八十贯,不能再多了。” “我的‘大将军’虽然威武,性子好,可惜不够狠,称不了王,五贯,不能再多了。” 那白发老头最后硬塞了我二十贯钱,抱着“大将军”在怀里——他舍不得那两黑脸随从碰一下,像得了宝一般,笑得满脸褶子,走了。 我掂了掂手里的五株钱,败家子见得多了,就是没见过年纪这么大的。好在他回去了,应当会拿“大将军”当祖宗一样供着。 此时天色还早,无事。便出了长安城,一路走到少陵原去。日头西斜之时,就站在了清宛家墙外。暮色镀上泥墙,我静立在墙下,听着风吹动着从墙的另一端爬过来的翠色藤蔓和传来的笑语,那只有如同春日般明媚的少女才有的欢笑。听了一会,就学一声乌鸦叫煞风景。之后那笑声喧嚣了一阵便渐渐平息,完全寂然了。 我似乎能看到,在墙那一头,清宛那些女伴如飘飞的落花般散去。然后,她离了秋千架,走到我面前,我们之间只隔了一堵墙。 “是你吗?”她轻问。 我不答。 “我知道你在。”她轻笑。 我不语。 “你不在这里,这恼人的乌鸦。”她轻叹。 我在寂然中等了一小会,然后扯住藤蔓,纵身跃到墙头,看到清宛坐在秋千上,膝上摊开一卷竹简。 “将仲子兮,无逾我里,无折我树杞。”她没有抬头,依然坐在秋千上,望着膝上竹简,口里慢慢吟诵着,风吹动她额前的发。 “偏折。”我笑着折下一枝带着绿叶的梅树枝杈。 清宛望着我笑了笑,露出一脸无可奈何的神气,卷起竹简,轻巧地跳下秋千架。 “城北的桃花开了,你带我去看吗?”她立在庭中问。 “城北的桃花开了,我当然带你去看。” 清宛笑吟吟的将手递过来,我俯下身去,快要抓住她的指尖,琴音散了。 将古琴置在卧榻一侧,闭了眼,回想那个与林虑有着相同面孔的温柔女子,她的笑容。那笑容早在一千年前就已散了。 我不明白,为何我们在梦中相亲相爱,梦醒却又形同陌路。心有不甘,便再次抚琴,入梦。 我的父亲在杨柳依依的时节归来。 当旷夫子一手拎了壶酒,满面红光,将父亲领进大门时,我并没有认出他。 他衣裳破烂,黑了,瘦了,人却是更加精神。 我以为我恨他,也以为母亲,大哥和三弟都恨他,可他回来时,我们却全都泣不成声。 父亲对于十年未见的家人的哭泣报之以一个漫不经心的笑容,然后将全部的热情给了那个从未谋面的亲人——那生得粉雕玉琢的孙儿虎君。 当时,全家也唯有虎君保持好心态,对着父亲傻乎乎地笑,又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去扯他白胡子,父亲当即回击,一双大手分别揪住虎君两根羊角辫,搞得我那泼辣非常的胡姬嫂嫂也是热泪盈眶。 听旷夫子说,父亲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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