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挽回(2) (第2/2页)
,整个人都是一副茫然若失的状态,罗毅没办法只好先把孩子们送回家让母亲带。 终于在第四天,那个令人担心的女人,又像往常一样悄无声息地回来了。那几天里空气都弥漫着毒雾般的家,又恢复了生机。 把情况报告给艾洛的明烁,本以为对方会跟他一样兴奋,却没想他竟一脸严峻。 “本以为她死定了,却顽强地活了下来。” 明烁以为他因为这点没开心。 “西城,你不去吗?” 距离度假也已经过去一周了,时间来到了八月份,依灵如她所保证的,无论去多远的地方,每周都会回来一次,尤其是刚开始的时候,她一连几天都在家。黎荔因为家里催得急,只好回去了。厉明一直忙于搬迁律务所总部的事情,经常两头跑。反倒是沈西城,总是在外面玩通宵流连忘返,几乎住在外面的居所里。 这天,两人都认识的朋友要结婚了,律怡几次打他电话都是拒绝去参加的答复,最后还跑到他在外面买的房子里找他,距市区最近的山顶别墅里,从门口到大客厅到楼梯,一路都会瓶瓶罐罐和干涸难除的水渍,还有扔到楼上走廊房间门口的衣服…… 果然,没等她去拉把手,门就从里面打开了,一个娇俏的女孩看到她一脸慌张的红晕,慌忙侧身逃般跑下了楼。看起来也就二十开头的女学生啊,看来西城又跑去夜店买醉带女人回来玩。 律怡避开地上脏乱的东西,进入战场一般的房间里。那个夜夜笙歌的男人还在蒙头大睡,直到她把厚厚的窗帘全部拉开,他才被耀眼的光线弄醒。 “我说你为什么不去参加他们的婚礼啊,”律怡坐到床边,侧身看着因为光线刺眼而皱眉头的男人,“是不是因为耀阳的事,你还介怀?” 当初赛车玩得很疯,发生碰撞事故起火,不仅是卓耀阳,三辆车六个人只活了两个,然而最后却以事故结案。事情已经过去了一年余,大家成长了许多。当初他们当中那对已经订婚的男女,如今决定步入婚姻的殿堂,开始携手一生的安稳生活,令人感触许多。 律怡回忆着前两天去参加他们的婚前聚会时,他们两人望着彼此说出的那些终生承诺,内心无比感动。两人变成男女朋友开始,就一直都是思想成熟的女方在迁就幼稚不成熟的男方,两人一直小打小闹,中间也曾因为出轨而分分合合过几次,最终还是走到了一起。 尤其是卓耀阳那件事,两人因为死亡的痛楚而深有体会,感情更是牢靠,终于决定在友人逝世一年后结婚。 “怎么一个人在喝闷酒,这太不像你了吧。” 陷入沉思的律怡最终还是一个人参加了朋友的婚典,她微笑着跟那群醉醺醺吵闹着的朋友们举杯,这夜竟特别的漫长。 究竟这里,还有几个人能记起卓耀阳的?他们是那么的开心快活,仿佛死去的朋友,对自己的生活丝毫没有影响,就像用过就扔的餐巾纸,还会有下一张干净的,他们的生活不会因为一个人消失了,而停止转动,他们的身边,反倒多了更多的新面孔。 那个曾跟他们一起欢乐玩笑着的人,彻彻底底在他们的记忆里消失了。比肉体的死亡还要来得残忍的亲朋的遗忘。 律怡不无悲哀地想起了那天,沈西城从床上坐起来看着她的脸,说出的那些冷漠却无比现实的话语,“我认识的绝大多数人都不过是泛泛之交,他们于我,我于他们,都是可有可无的存在。我们身处这样的圈子,或为利益,或只是趣向一致,玩得来的人而已。热衷飙车的人猖狂而绝于路途,沉迷毒品者因瘾而无法自拔,一时意气者过于狂妄被殴打伤残…… “他们死了,又会有一些人出现,真正在乎这些人的,除了极少数的亲属和多年挚友,还会有谁?许多人,能在类似事件发生时偶尔记起一个残影已实属难得。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比比皆是,警惕作用的时效比新闻时效还要来得快而短暂。 “律怡,一直忘不掉死人的人,是你。我不希望把每个无足轻重的人每件无关紧要的事都看得太重。他们那群人,现在怎么样,都不关我的事,如果不是你跟他们保持联系,我早已不记得他们是谁。” 沈西城那么郑重地说着无情的话,把她给气走了。可是,她知道自己就是这样,比别人陷得更深。西城那忧心忡忡的眼神,时不时就浮现在脑海,让她莫名心焦。 难道,他是觉得她没法跟艾洛断干净而担忧吗?或者是,他不想她一直记得那些注定是悲痛的不幸之事? 不想再去思考这些终究没有答案只有烦恼的事情,律怡索性放开自己喝个尽兴,即便所有人都忘记了卓耀阳,但只要她还记得,卓耀阳就还不至于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虽然忘记不幸会让生活更简单轻松,可是铭记着逝去的人继续生活着也不会让日子变得沉重,仿佛有种担负着大家的生命一起重生的仪式感。 她不难过,反而有种找到方向的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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