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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溜上屋顶。上房揭瓦他还是非常擅长的,这一系列动作可谓是行云流水,发出的声音也不算太大,完全看不出他脚上穿的是滑溜溜的塑料大拖鞋。然而,当他弯腿坐下,正想吹嘘几下自己的能耐时,却发现孟春水居然在哭,眼睛瞪得很大,眼泪一滴滴地挂在脸蛋上。 “你……”赵维宗一时语塞。 “你不知道吧,我其实是个很爱哭的人,”孟春水看了他一眼,闷声道,“而且我一哭就老是停不下来,话还特别多,其实有时候我不是很想哭的。你没见过我这种人吧?” “没见过是没见过,但我现在只想知道一件事,谁惹你哭啦?” “没人,”孟春水的大眼睛又冒出些眼泪,“没人惹我就不能哭吗?” “好好好,想哭就哭,咱不用掖着,也不用谁批准,”赵维宗很想帮他擦擦眼泪,但手怎么也抬不起来,只好握着一把汗,“我就是觉得这屋脊有点硌屁股。” 孟春水没理他,扭头望向自家院子。一时间很静很静,只能听得到地上的虫鸣,以及孟春水拿胳膊擦眼泪的声音。半晌,赵维宗问:“哭好了没?” “没,”孟春水吸了吸鼻子道,“我再哭一会儿。” “再哭我可只能拿背心给你擦鼻子啦。” “……” 赵维宗二话不说就开始掀衣服。 “你干嘛?” “给你擦鼻子啊。” 看见他这认真的呆样,孟春水终于笑了出来,可说话还带着点哭腔:“我有时候觉得你特有病,有时候又觉得你特正。” 说着他按住赵维宗的手腕,把背心拽了回去。“脱衣服就算了吧。” “啥叫正?” “就是好、特好的意思。” “那我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之后二人又不说话了,抬头望住弯月许久。 最后赵维宗打破了沉默:“要不……咱回去睡吧?”他以为今晚春水是不会说出到底为什么哭了,他也不想勉强。况且月色再好,坐在屋脊上发呆总没有跟席子上打滚来得舒坦。 孟春水扭头看他:“你困吗?有点事情,我琢磨了几天,现在还是想跟你说。” 赵维宗立刻来了精神:“不困,我特别清醒。” “你看见那辆车了吗?” 赵维宗顺着春水的手指看去:“啊,看到了。” “我爸回来了。” “他平时不在吗?” 孟春水摇头:“我以为他半个月没回家了。” 赵维宗知道,隔壁那位神秘的孟叔叔在国企当大官,基本不怎么露面,想来是很忙的,可没想到连他儿子都见不着他。 紧接着春水又说了句完全不搭边的话:“我转来北京,并不是因为我爸的工作,真正原因我谁也没告诉,因为我知道,没人愿意听这种事,我说出来,只会让所有人难受。” “你如果愿意告诉我,我很乐意听。” 孟春水感激地看了赵维宗一眼:“我曾经有过一个美术老师,我非常崇拜他。就是那天雍和宫门口那位。” 赵维宗盯着他的睫毛,等他继续说下去。 “半大不小的城市,重点初中,考试是所有人唯一的出路,你知道的,哪怕是初一,也不可能有什么正经美术课。油画课就那么被取消了,我一幅非洲日出还没画完。” “那可惜了。”赵维宗有些生硬地回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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