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节 (第1/2页)
她见过军中的小兵珍之又珍地梳理老马的鬃毛,也见过自己的父兄站在及腰的河水里给他们的战马洗刷。 但她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见到厉王也这样做。 春日回暖,他站在马厩前,身上只穿着单衣。 他卷起了袖子,露出小半片胸膛跟手臂,线条有种属于武将的、千锤百炼的英气。 在他的右手上还有一道伤,却不狰狞,在阳光下沾了水珠,就像盘踞在他手臂上的一条龙。 这里只有他一个人,马厩前也只有那一匹马。 仿佛厉王府的宽敞马厩,就是为它一个而建的,其他马匹都不配跟它站在同一个地方。 陈松意顺着声音过来,目光一开始被刷马的人所吸引的。 可等看清那匹马的时候,她的眼睛就彻底粘在马身上了。 绝地,这是绝地。 是传闻中厉王的战马,也是“盗骊”的父亲。 它比寻常的马都要高大,身体油光发亮,肌肉起伏,犹如被黑色的绸缎所包裹的山峦。 它的鬃毛很长,因为被水打湿,茂密而柔顺地垂下,带着属于草原的潇洒与不羁。 风珉的“踏雪”已经是顶尖的好马了,可是跟“绝地”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就算是身为“绝地”最优秀的后代的“盗骊”,在它父亲面前也黯然失色。 这时的“绝地”还很年轻,用人的年纪类比,它还是个小年轻,就跟她的“盗骊”来到她身边时差不多大,陈松意在它身上看到了自己的战马的影子。 原本把马养在上林苑,这次去放鹿的时候想起了它,于是把它带回厉王府的萧应离拍了拍绝地湿漉漉的脖子,说了声“好了”。 忽然察觉到左前方有目光投来,他于是抬头,朝着那道目光存在的方向望去。 只见春日下午的阳光中,月余时间未见的人就站在不远处,身上还穿着青色的官袍。 这一次,她打扮得不及宫宴那日正式。 因为是从家里过来的,所以没戴官帽,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 陈松意见站在马厩前的人一发现自己,就露出了她所熟悉的笑容。 叫他这一身不修边幅、还被水打湿的装扮一衬,比平时少了几分贵气,多了几分随性跟不羁。 阳光下,萧应离朝她招手,手中还握着那把在滴水的刷子:“来。” 离开京城,他与她许久未见,两人之间却仿佛不存在半点生疏。 就是先前那徘徊在厉王殿下的脑海中,要如何与喜欢的姑娘相处、如何向她表露自己好感的问题,在见到她的那一刻,也被他直接抛在了脑后。 他一唤她,她就条件反射的朝着他走过去了。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来到了马厩前的一人一马面前。 一人一马,两双眼睛都在看着她。 绝地的眼睛很大,睫毛很长,目光有着跟它高大的身躯和如同山峦起伏的漂亮肌肉不相符的温柔。 它给陈松意的感觉跟脾气暴躁、难以驯服的盗骊完全不一样,令她很想上手去抚摸它湿漉漉的脸。 不过她克制住了,每个人的战马都是他们的伙伴,尤其是像绝地这样的名驹,照顾都有专人来,不会随意让人触碰。 从刚才发现她开始,萧应离就见到她的眼睛一直粘在自己的马上,自己一点关注都没有分到。 直到现在,她调转目光看自己,也还是在征询能不能摸一摸绝地。 萧应离拍了拍绝地的脖颈,很大方的对陈松意说:“摸吧。” 陈松意这才伸出手,向着绝地的鼻子探去。 仿佛察觉到了这是驯服自己的人所认可的人,绝地没有闪躲。 陈松意成功地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掌下摸到了绝地湿润的皮肤。 在它的鼻子上摸了两下,她又克制不住地将手往旁边移去。 她正在触摸传说中的黑色飓风,正在摸跟大齐的战神一起征战冲锋、打赢了许多战役的神驹。 这个认知简直让她目眩神迷。 掌下触碰到的蓬勃生命力更是在证明她不是在在做梦。 很艰难的,陈松意才把手从绝地的身上移开。 萧应离这才向她介绍起了自己的战马:“它叫绝地,是我在关外收服的。上回突袭草原王庭的右贤王,它立了很大的功劳。” 陈松意不由得点头:“我知道。” 如果说,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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