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节 (第2/2页)
开,从门后探出一个小厮的头来。 他的神色有些困顿,显然入夜之后无事可做,已经在门后面打起了瞌睡。 小厮揉了揉眼睛,左右看了看,却发现外头没人。 “奇怪,人呢?” 他觉得可能是附近的哪家小孩在恶作剧,不高兴地嘟囔了两句,说着“没人我可就关门了”,然后又等了等,这才把门关上。 院墙外,一处月光照不到的墙角下。 元六用没有受伤的腿支撑着自己,背紧紧地贴在墙上,面皮在一下一下地抽搐。 在他薄薄的衣服底下仿佛有什么东西钻过,他伸手去按,感到那活物贴着血肉,在自己的手掌底下一路往上,顺着脖子钻到了脸上。 他眼角余光看着自己的皮肉诡异地起伏。 一股寒气从他的脚底升上来。 他拖着伤腿来到这里,原本是想按照跟陈松意商定好的借口,把她叫出来。 可当一听到门后有人应声,藏在他血肉里的东西就活了。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但他很警觉。 一察觉出不对,就立刻从大门外离开了。 本来他在戏园子里坏了腿就已经很不对劲了,再加上记忆又出了问题,肯定是有人对他用了术。 他仰头靠着墙,听着小厮的抱怨,当听到那扇门重新关上,在他血肉里钻动的活物也重新安静了下来。 一切仿佛没有发生过,但元六知道自己身上多了东西,钻进了他的血肉里。 这玩意一听到人的声音就动,不知会不会传到别人身上去。 这太危险了,他不能去见陈松意。 元六深吸一口气,用还好的那条腿支撑起了自己,就扶着墙,向着暗处一瘸一拐地走远。 应门的小厮打了个哈欠,刚刚把门关上,一回头就见到身后站了个人:“啊!” 来人衣着素净,长发乌黑,面色苍白,站在那里不动,差点把他吓死。 小厮抚着胸口,瞌睡虫一下子飞了,目光落在地上,见到来人是有影子的,这才将视线重新移到了她的脸上,认出了她:“松……松意小姐?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是什么时候来的?怎么走路没有半点声音? 陈松意将他惊恐发白的脸色收在眼底,隔了片刻才看向重新关上的大门,问:“刚刚不是有人敲门吗?” “是、是啊。” “怎么不请进来?” 小厮运了运气,感到激烈跳动的心落回了胸膛里,这才谨慎地道:“小的听到敲门声就去看了,可外面没有人……” 他见陈松意的视线始终停在门上,仿佛要穿透门板看到外面。 这种感觉实在诡异,小厮还没来得及再提起心,陈松意就走了过来:“开门。” “啊?这……” “我来之前就与人约好,他替我回家报信,再替我从家里捎信回来。” 听到陈松意的解释,小厮恍然大悟,连忙去开门:“原来是跟松意小姐约好的呀。” 陈松意见他一边拿下门栓一边说,“刚刚可能是小的动作慢了些,来捎信的人以为没人看门就走了,都怪小的躲懒。” 在程家做下人是有智慧的,不管怎么样,先把错揽到自己身上,做主子的自然就不会太苛责了。 果然,陈松意没有怪他,等到门开以后就走了出去。 月亮在云中半隐半藏,离开大门七八步外就难以视物。 但陈松意并不用眼睛找寻。 今日午后她接触到那卷羊皮,脑子里瞬间就多出了许多东西。 世间万物仿佛被重新解构,海量而庞杂的信息一下将她拉进了一种玄之又玄的顿悟中。 她立在窗前,看向万物,那些线条、轨迹随着她目光转移而变幻聚散。 她有了一种强烈的感觉,只要解析出这些线条的本质,从其中找出一种规律,自己就能掌握一种全新的“术”。 那会是一种跟她所学的武完全不同的力量。 抓住这个机遇,以后再遇上奚家那样的情况,她就不会再束手无策。 可惜的是,第二世师父教过她推演,教过她农技,却没教过她更多关于“术”的东西。 这令她犹如站在宝山前,不得其门而入,也没有经验可以参照。 然而陈松意并没有什么都不做。 在这种焦躁中沉下心来,她最终想到的办法就是将自己见到的信息都写在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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