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之母(穿书) 第24节 (第3/3页)
理智——世人往往只在乎表象,至于内里逻辑能否自洽则是次要的。 何况杜太医还适时的补上一句,“方才微臣验视,见昭容娘娘腰肋附近一片青紫,若非遭受重击,是断不会如此的。” 连乔听着都有些骇然,没想到郭氏这样下得去手,愿意自伤其身——她哪知是因为孙柔青威逼胁迫,郭昭容才不敢不听的。 杨盼儿攥着手帕惊呼了一声,“天哪!” 她难以置信的望着连乔,没想到这人看着娇娇怯怯的,行事却如此毒辣暴戾,看来以后还是别得罪她的好。 楚源一一听完这些证供,喉头仿佛也哽了一下。他虽对着连乔说话,却并没有看她:“连婕妤,事已至此,你还有什么话说?” 连乔直挺挺的跪在暖热的地砖上——二月里大部分宫里都撤去了地龙,独她怀着身孕是个例外——只觉膝盖烧得发烫。 然而她一言不发。只有那昂然挺立的秀气脖颈和一张薄施粉黛的素白面孔,可以看出她心内的倔强。 穆氏劝道:“连婕妤,趁着陛下在这儿,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本宫相信陛下不会偏袒任何一人。” 她其实也不愿连乔从此一蹶不起,毕竟借着她尚可对付孙柔青。若连乔从此失势,恐怕孙氏那个贱人就该猖狂了。 连乔却只梗着脖颈,哑声说道:“臣妾无话可说,因为说再多也是错,可是臣妾绝没有做过这样的事,还望陛下明鉴。” 眼眶中仿佛有泪下来,她忍了忍,努力将它逼回去。 郭昭容唯恐皇帝会因这将落未落的泪而心软,急忙说道:“不是你,难道是我自己打落了自己的孩子?天下岂会有这样荒唐的事情!” 话音未落,她捂着肚子叫起痛来,殿里于是又一阵手忙脚乱。众人见她眼睛鼻子拧成一团,神情无比痛楚,想必难耐得紧,心里都有些不忍。 有几个跃跃欲试想上前探视,碍于皇帝在这儿,不敢贸然行动。 楚源深深的看了眼连乔,扬声说道:“婕妤连氏涉嫌谋害龙裔,着禁足怡元殿,无朕旨意不得探视,待此事查清后再行论处。” 这样的责罚在众人看来还算轻了,但毕竟连乔也是有身孕之人,想来皇帝因这个才不便立即重惩;但等她生产之后就不好说了——当时殿内只有她与郭昭容两人,郭昭容的孩子偏没有了,连乔怎么也洗不清这嫌隙。 想到这里,众人对连乔也有几分同情。谁知道那口角是怎么回事,郭昭容性子莽撞,牙尖嘴利处处得罪人,谁都恨不得踢她两脚,连乔不过是做了她们不敢做的事罢了——当然她也将得到应有的教训。 人群中只有映蓉一个真心替她焦急,她艰难的挤到跟前来,要向皇帝申诉。连乔忙朝她使个眼色,示意她不可轻举妄动,吴映蓉只好颓唐的垂下手臂:她所知的证物只有埋在花坛中的那些月事带,但是显然不足以作为凭证,郭昭容既然有心陷害,先前没准也是诱敌之计,这会儿想必早将那些证物销毁了。 楚源处理完这一简单而复杂的案情,脸上已有些疲倦。他揉了揉眉心,最后看了眼跪着的连乔,才转身大步离去。 皇帝一走,众人也都没了待下去的心思,何况马上会有侍卫过来封宫,她们何必在此处碍事,于是一个个呼啦啦作鸟兽散。吴映蓉绞着手绢看她一眼,却见连乔仍木愣愣的跪着,毫无所觉,只好叹息一声随众人离去。 郭昭容自然是不利于行的,便找了两个年轻力壮的小太监,抬死人般的把她抬出去,身上还残存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殿中霎时变得空空荡荡。 紫玉从方才的变故中醒过神来,只觉心灰意冷,但她仍打起精神将连乔扶起,“主子别太难过了,陛下只是将您禁足,并没有下令定罪,或许过几天就会放出来了。先前咱们不是也被禁足过么?” 当然她也明白,那一次只是孙淑妃的小惩大诫,根本比不得这回的罪名重要。比起禁足所受的辛苦,这种不见光明的绝望无疑更加难熬。 紫玉自怨自艾了一会儿,还是掳起袖子打算收拾殿中的一片狼藉,毕竟那才是她的本职。眼看着好好一个生辰闹成现在这样的局面,紫玉不得不感慨世事无常,谁能想到擅宠一时的连婕妤也会有被人冷落的时候呢?而皇帝却也说变就变。 等她去后,连乔却望着庭院里的春光幽幽一笑。比起紫玉的喟叹,她心内自然平静得多,因为这是她求之不得的事。她要亲手为自己戴上罪名,这样当楚源得知真相后,才会为曾经的决定感到悔恨愧疚。 这悔恨对于楚源来说,是他良心上的毒;而对于连乔而言,却是医治她的良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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