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约三更天的时候,玉竹再次从窗户跃出,白雅起身看着清冷的床榻,徐徐凉风从半敞的窗户拂过脸颊,凉入心窝。
一个时辰后,“吱呀”声响起,这次白雅没有假寐于床,而是坐在床边看着翻身进来的玉蔻。
一袭黑衣,黑发高束,纤细干练。
玉蔻刚关好窗户,正欲把夜行衣换下,突然看见坐在床边的白雅,解衣的动作一僵。
“玉竹,点灯。”
“诺。”
昏黄的烛光缓缓晕开,打在玉蔻惊惧的脸上。
“小姐!”玉蔻“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玉蔻,妄小姐一心待你,你竟……竟做出叛主之事!”
相比玉竹出离的愤怒,白雅目光清浅。
“多久了?”
玉蔻垂首不语。
“不能说吗?还是说由始至终你都在骗我们?”
人心不是铁做的,玉蔻的真心她感觉得到,她只是疑惑。
玉蔻匍匐于地:“小姐,对不起,奴婢该死。”
白雅敛眉道:“该不该死暂且不提,你有何目的?”
玉蔻拿头狠狠地抵在地上,像一块顽石,与当日推搡锦心的行径大不相同。
竟一言不发,白雅觉得胸口堵得慌。玉竹想上前,白雅伸手拉住她,她只得红着眼圈站在一旁。
“便是你不说,我也猜到了,从踏入尚书府你便不对劲。捡几块石头东西南北跑了个遍。晚上更甚,趁夜黑无人四处查探。玉蔻,你查探什么,又或是在找什么?”
玉蔻抬头,烛光难掩脸色的煞白,一脸失魂道:“小姐,奴婢……受人指使,暗中监察卫国公府与尚书府。”
“监察?如轩苑哥哥书房不翼而飞的图纸你可知去哪了?”
玉蔻脸色煞白,那图纸确实被她偷走了,万万没想到,白雅竟察觉了。或者,不是白雅,而是清水。
玉蔻抬眼朝门口看去,刚刚开始,那里便站着一道倩影。
“你倒是说啊!”玉竹气急。
白雅叹道:“看来这也说不得。”
“那便换个问题罢,雷公藤的药粉是不是你放在萧惠仪屋里的?还有上一次,你贸然推锦心,为什么?”
其实现在想起来,曾经的巧合或许不是运气使然,譬如为什么在回南庄的路上被绑的会是她与自己,为什么玉蔻总是知道很多世家子女的“八卦”……
玉蔻哽咽:“那雷公藤确实是奴婢放在萧氏屋里的,奴婢上次之所以推锦心是因为她袖子里藏了……媚毒,欲洒在小姐身上,陷小姐与小厮有私。”所以后来她才会推锦心一把,让那药粉撒回她自己身上,后面更是不敢离开白雅半步,便连厨房里的汤也顾不上了。
白雅瞧着地上湿润的星星点点,缓声道:“你身为细作固然可恨,但你并无害我之心。对你,我也生不出杀心,既然你不肯说,我尊重你的操守,却也……不会留你。”
玉蔻听了,缓缓抬起上身,泪眼朦胧。
白雅与之对视,恍若第一次认识玉蔻,悲伤中带了一抹复杂与坚强。
玉蔻是她在集市亲自买下的。
“小姐……”玉竹想求情,但话怎么也说不出口。玉蔻错得离谱,甚至威胁到卫国公府一族,她不能拿往日的情意为难小姐。玉蔻走了,小姐的伤心不亚于她。
“奴婢叩谢小姐不杀之恩!”玉蔻狠狠地给白雅磕了三个响头,然后久久未抬首。
再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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