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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膛起伏不怎地明显。 李涯伸手拣去秦雪白发上的几屑乾草枯叶,洪阳此时开口说:「他太瘦了,有点营养不良,血糖又低,所以刚才替他上了葡萄糖液。没有致命伤,醒来就可以带走了。」 「不让他住院吗?」李涯问。 「住院很贵的大哥——你要再来医院照顾他也是麻烦,不如带回去。我们会给你一些纱布碘酒,药自己换行了。不是我狠心,这些伤就是普通小朋友打架的程度,也没骨折,也没有大伤口怎的,除了......」洪阳看了一眼李涯眉头深锁的表情,抓抓脸,说:「还是我先开个验伤单给你?」 「开吧。」李涯说。 「好吧,我会替你处理。你就先看着他吧,我一会儿会再过来。」洪阳拍拍李涯肩膀,边翻着手上的资料,一边揉着太阳穴离开了。 李涯在床边有靠背的布椅坐下,看着秦雪的睡脸,打起瞌睡来。当他恢復意识,见秦雪半睁着眼,望着自己。 「阿雪!」李涯坐直身子,跟着站起来,到秦雪身边,问:「你还好吗?」 秦雪眼皮眨了两眨,慢慢坐起来。「李涯呢?」三字才出现,即刻像雪花碎散在空气中,那样微弱。 「我在这儿。」李涯单手握起秦雪垂在床侧的右手。 秦雪看了看李涯的握着自己的那手,动动脖子,再和李涯对上眼那刻,呜咽着说,对不起,对不起,他应该要小心的。满身的伤,李涯一定会生气。怎么办?都是他的错,对不起,对不起......长长一串喃喃自语。 「没事,阿雪,我没有生气。」李涯摸摸秦雪的头。 秦雪动也不动,继续低语:李涯再也不可能喜欢我了,就连假的也没有。此句结束后,泪水一滴滴滑下脸庞,接着又是断断绪绪的细声说话,没有任何交谈,全是他的自言自语。不外乎是李涯的名字、对不起、好可怕、好疼、为甚么,以及他搞不懂的真情假爱;至此李涯都还能有头绪。他最不能明白的就是秦雪的一句:「白色的房间,甚么也没有,好冷好冰,有一扇黑色的门......打开它、打开它......」 李涯怔着好一会儿,两手发麻。他深吸一口气,弯下腰抱住秦雪,轻拍他的背部,说:「冷静点,阿雪,已经没事了,李大哥会带你回家的。别害怕。」 秦雪没有任何回应,啜泣起来,抽抽噎噎地自言自语。 洪阳开了门进来,见状挑挑眉,乾咳两声,一句「不好意思打扰两位」没收个尾,秦雪便惊呼一声,抓紧李涯,埋在他胸膛不停颤抖。 李涯侧着身子对洪阳说:「他好像惊吓过度,样子很不稳定。」 洪阳又是长叹。「护士说刚才处理的时候就先替他开好诊断证明了,等会儿你到柜檯结帐就会给你。」他皱眉拍拍后脑勺,说:「你要帮他报警吗?」 「当然。」李涯说:「不过等他稳定再说吧,我甚么都问不出来。」 「那好吧。」洪阳搥搥肩膀,说:「我再二十分鐘下班——等我一起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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