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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这种东西,具有催眠的效果,他俩是越吻越迷茫。 隔天一早两人都记得,最后一句话是应采声说的,但那句话不是晚安。 而是:「崔河,你很贪心。」 □ 天气开始忽冷忽热,会下些雨,住在校外的应采声上课变得有些不方便。因此崔河和应采声商量,如果学校宿舍他嫌太小的话,可以到外头租,两人再分摊就好;他们是可以住一起的。 应采声说,他住老爸那儿不用钱啊,学校不是也便宜?崔河怎么算的,这样划不来吧? 崔河囁嚅着说,那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就少了啊。 「这样你才会想我。」 应采声用这句话拒绝了崔河,他也就没再追问;也许应采声有自己的考量,抑或是刻意玩弄他;又或者,综合两者的,应采声自己都没有发现,这样的行为会让崔河心痒。 除了得知夏青成为植物人而暂时休学的消息令人反应不及,这阵子安然的度过。像是彼此都想忽视这个煞风景的痣,两人没有再去谈对夏青的感受。可事情总是如此,当你越想忘却一件事,就越是会有人提醒你。 应采声在酒吧上班的期间,接到了夏青父母打来的电话。母亲哭哭啼啼,父亲语重心长,说夏青有意识了,请应采声来探望夏青,夏青想见他,夏青认为,应采声是他唯一的朋友,应采声能懂他。 应采声天旋地转,喉头一阵反胃。差点说出「你开玩笑吧?」的口头禪。他的确有过他俩是朋友的错觉,但夏青的种种行为都让他觉得这人根本在耍疯,朋友是能这样调戏的吗?如果说是砲友他都还心安一点,朋友?太过奖了,他根本不懂夏青。 他认为自己活在所谓『非正常人』的框架里心里无奈,而和夏青有了交集。而因为自己多少能够让一些人认同,应采声认为自己还能算是正常的一份子,想和夏青划条界线;但这么说起来,夏青被他自己认为不正常,他不也用了常人的多数暴力来看待他吗? 应采声摇摇头,觉得自己不该再深究这些问题,不然他真的会发疯。不说常理,不说观念,不说任何,总之夏青这人就是不一样,就像被认为是常人的哥哥一样,他们之间只是因为个性的关係而合不来,跟正不正常一点关係也没有,不拋开这些的话,不能客观的判断。 总而言之,夏青有他自己的想法,有他对朋友的定义,而应采声不能接受,如此而已。 显然,夏青比他更孤独。虽然认为不该,可应采声还是觉得欣慰,他还算是幸福的。比上不足,比下仍有馀,也够他松口气。即使不该,还是欣慰,够了,够了。 打墙似地,应采声在心里头兜圈子。又想起夏青明明还有他明恋着的谁,为甚么偏偏醒来是要求找他?因为他是在美术圈子里唯一和他有交集的人吗?应采声没有问夏青的父母为甚么,没有明白的拒绝,面对那人双亲的千拜託万拜託,仅仅说他知道了,明白了,他在忙,有时间的话,再看看吧。他是多想装死,但要一天不去,对方也肯定会再打来,想起夏青本人缠功一流,父母想来也不会多例外。 毕竟还是工作时间,应采声没有和骆保特别解释,但他这人就算多会用说话掩饰,脸上有甚么改变,身为父亲的还是看得很明白。 「发生甚么事?」 「没甚么,讨厌的人。」 「哦?真的吗?不是追你的人啊?」骆保故作狐疑地问,见应采声还是一脸闷,叹口气,诚恳道:「我不知道你在学校还是哪里怎么了,但如果帮得上忙的话,你也让我知道一下。」 应采声感受到父亲难得的正经八百,不禁苦笑: 「怎么我脸色有这么明显?」 「你在我面前跟扒光有甚么两样吗?」骆保拍拍应采声的头,「好啦,如果这对我也不能说的话,你记得找你諮商师『女朋友』聊聊,你就爱自己闷着,才瘦那么多。」 应采声对那句『女朋友』捧场地笑了笑,但只对他是否有瘦的那句话,做了个「有吗?」的回应。崔河之前好像也问了同样的问题。 「你果然没在量体重吧,我看就是有,吃得那么少,就算量起来没有,看起来也一定有。」 「我本来就吃不多了。」应采声嫌骆保说的是歪理,量起来没有的话,看起来哪可能有? 「小孩子懂甚么!去去,你今天早点下班,去找你女朋友。」骆保推他出柜台,「如果你回来脸色没有比较好看的话,他就死定了。」 应采声哼笑,离开之前在门口留了一句: 「我回家会假装脸色不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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