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裂变的开端 (第2/2页)
吗?没有!一丝一毫都没有啊!你凭什么说人家会纠缠着你妄图回报啊!” 何伟国阴沉着脸,冷笑道:“呵,现在没有,将来可说不定?” 杜婉玲极其失望地摇摇头,一阵难抑痛苦袭上心头:“我看这不是现实的阶层问题,是你内心里已经把人划分成了三六九等。你把自己抬得太高,把别人看得太低……从根本上说,这是个品质的问题。” 杜婉玲不留余地,甚至是口无遮拦般的指摘,当场刺痛何伟国的神经,他的眼神瞬间狼顾鸱张,眼皮上下抖动着,恼羞成怒地吼叫道:“你什么意思?品质?你是想说我没素质、没道德、忘恩负义、狼心狗肺吧?” 杜婉玲冷漠地转过脸去,冷冷地说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何伟国顿时暴跳如雷,颤抖的手指指向杜婉玲,冲冠眦裂:“可你就是这个意思,你知道些什么啊?你就看到了他们帮我们照顾亦安,你还能看到什么?从一开始,我就不愿和他们这些土里土气的农村干部混搭在一起,可这该死的命运非要把我们牵扯着纠缠着,搞到现在扯都扯不清楚!” 看着杜婉玲无动于衷、冷漠不屑的样子,何伟国完全被久抑的怒火烧晕了理智,口不择言之际,完全将自己谨慎藏匿的隐私暴露了出来。 “当年我没能轻而易举地扶持他们,反而得在那些最窝心的岁月里,跪求在他程家安的面前,声泪俱下地祈求他可怜的帮助,你知道我是什么感受吗?我的尊严,我的骄傲,我的脸面全他妈的摔的一地稀碎。” 杜婉玲完全被何卫国这番话震呆了! 这是她从来不知道的。如果说何伟国以往对程家的排斥算是自我陶醉式的高人一等,那么现在缘由才是颜面扫地后的他,无端迁怒的一种扭曲心态。 现如今杜婉玲终于明白了,陷入藩篱的不仅仅是何亦安,还有何伟国!而且还是一个自设的,更是阴暗的、冰冷的、扭曲的藩篱。 “原来……原来这才是你枉顾恩义的最终原因。伟国,你真是太令人失望了。”杜婉玲悲痛欲绝地说道。 “失望?不!”何伟国狰狞着面孔。 “从现在开始,我就是要努力忘掉过去,忘掉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重新来过,重新塑造自己的,把失去的尊严和骄傲统统找回来……找回来了,我还是我!” “呵呵!” 杜婉玲凄凉地苦笑一声,失魂落魄地摇摇头:“忘掉过去?忘掉过去不就意味着背叛么……” 杜婉玲红肿的眼眶滴下了苦涩的泪水,盯着伫立一旁的何伟国,声音沙哑而又冰冷,却又那么的义无反顾:“你不仅仅要求自己背叛,还想着把它强加给我,强加给亦安,对吗?” 彻底宣泄了心中的怨愤,何伟国逐渐冷静了下来,对着用软刀子咄咄逼人的杜婉玲,稍微缓和些语气:“现在亦安已经回归了,慢慢的我会劝导,让他摆脱那个家庭乱麻一样的牵扯,走上他该走的路,不要再受这些毫无意义的羁绊。” 洞彻了何伟国的卑劣内心,即便再有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也都不过是文过饰非而已。 哀莫大于心死。 杜婉玲凄凄地摇摇头道:“我明白了,是我错了,是我对你心存幻想了。我从来都以为,你所做的仅仅是出于一个父亲对孩子的期许和责任,没想到这背后还有那么多龌龊的思想。” 何伟国眯起了眼睛,透出了一丝不可察的寒光:“婉玲,我已经把我内心底所有的想法,包括我难以启齿的过去都说出来了,这也是你逼的!我希望你能理解,我们和他们不是一条道上的人。报恩有个度,感激有个限,我决不能容忍我自己的亲生儿子成为别人拿捏我的把柄。” 作为父子间唯一的纽带,作为程何两家唯一的桥梁,从茫然不解到殷殷期许,从黯然神伤到心痛欲绝,现在杜婉玲心灰意冷了。 “你放心,没人会把亦安做为要挟你的把柄,以前不会,现在不会,将来更加不会……因为你所看不起的那些人,恰恰才是真正有血有肉有灵魂的人!” 一场亟待的交流演变成分裂的开始,一番极力的挽回蜕变为悲催的离心。 也许就是从这一刻起,这对从苦难中挣扎出来,本该心心相印、相扶相持的夫妻逐渐走向了同床异梦、貌合神离的深渊。 没有在惊涛骇浪中沉没,却在平安喜乐中沉沦,是幸还是不幸? 那一晚,经管二人压抑着自己的声调在激烈地争吵,但何亦安还是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每一言每一字都像一把剔骨的尖刀,割肉剖心间让他痛不欲生。 一整夜,他痴痴呆呆地坐在床沿上,双手紧握着,手背上的青筋鼓鼓冒起…… 【致使何伟国如此暴虐的,不仅仅的动荡年代的皮肉之苦,更来自于他心灵所遭受的冲击,致使他趋于一种扭曲的心理。发生在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我没在此过多叙述,只能意会不能言传,大大们应该都能体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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