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予付予错 (第4/4页)
争取这次一板砖拍晕他!” 抱着这样的雄心壮志,我就上了。砰砰两声,晋嘉跟晋老夫人同时倒地。不同的是,晋嘉是先听到一声巨响,感到脑袋上有温热的液体流下来,再倒下去,而晋夫人是先呆滞两眼一翻,再是一声巨响。总而言之,我的行动同时对两个人造成了伤害,都说母子连心呢。 我闯了大祸,惹了大事,我知道。会看事的都知道该老老实实打好包袱走人。但我内心里是不服气的:救下晋灏反被赶出府,虽然砸晕晋嘉,那不是非常形势采取非常手段吗? 至于双儿,晋嘉口中的双儿,心心念念的初恋情人,我是一个偶然的机会从晋老爷口中得知的真相。“——所以,被要求主动进献给皇帝的是她自己,是她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我脑袋发生了混乱,嘴张得有两个鸡蛋那么大。 晋老爷无奈缓缓点头,“是的。” 好像这两个字承载的他一生的秘密,沉重到压住了他的脖子。 他拍拍衣袍,起身离开后园花亭,起初是我打扫后园,见他一个人在这儿坐着,就想过来谈谈心,但这个谈心,谈的是他心里的堵。有些堵疏解开,淤化了,自然就好了。但这是个无解的事,说了又如何,她也回不来,只可能是让他将对父亲的憎恨转移到她的身上。 假如说这样能缓解他俩的父子关系,减轻矛盾,也不能说是无半点益处的,可他不打算告诉他,这个秘密,罪责自己永久地背负下去,就好像这样留给他的孩子的,只会是心爱女子干净美好纯洁的那一面。 这算什么呢。 我想了很久,不得而知,干脆也不去想。何苦自烦其恼。该烦恼的有的是,没隔几日晋夫人的催赶上路符就命人送了过来。 那人传话,“晋夫人说了,要你赶紧走,能多早滚多早滚,别出现在她面前。”她在袖子里掏半天,扔出一张纸,“这是你要去的下户人家,走了狗屎运啊,大富人家,你个酉鬼去了磕碜不死!” 等她骂骂咧咧地离开,阿一走过去把那张纸捡回来给我:“上面写的什么?” 我们三个脑袋挤在一张写了个“韩”字的信纸前,都是大大的问号。阿一是不认识字,看不懂写的什么,我是不知道这代表什么意思,霜儿是张大嘴巴,难以置信。 “不会吧,韩府?玦中第一富贾贪官韩府?” - 据霜儿说,当官的里面韩老爷是最有钱的,最有钱的里面只有韩老爷是当官的。没人知道韩浣的财富从何而来,如何起家,只知道他做官政绩平平,出行却行头豪奢,出手大方。 站到韩府府邸前,由百余丈高门,黄金砖琉璃瓦,金漆兽首门环,房檐四角金蟾含珠屋脊麒麟獬豸中提前感受到一点韩老爷的作派,那就是浮夸,非常浮夸。淫逸之气,奢靡之风,为官要求清廉者大忌,全占了,可能都不知道低调二字咋写。 这次没有介绍信,只身“赴任”,想到可能会遭遇不好的脸色,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那老仆是韩府的管家,我说明来意后,他一句话没说,回去同看门的小声说了什么,接着就把我关在外面,大门紧闭,直接让我人吃闭门羹。 其实我听到他说什么了,他说我丑,别放她进来。 一辆马车在门口停下,翡翠镶车辙,玉石坠珠帘,金漆刷厢身,盘蛇雕轨辕,连马都是上好的苏绣配鞍,毛发油光水亮,高贵冷艳。车上下来一人,氅裘庸华,身披绮绣,朱缨宝饰,腰佩玉环;身长八尺,五官凛冽。他把玉缕手套脱下来,扔给车夫,目不斜视地从我面前经过,大门敞开,府内下人驻足垂首行礼,年纪小一点的丫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行注目礼。 “老、老爷!”管家叫住他。那人没有回头,只微微侧颈。管家屁颠屁颠地跑过去:“门口来了个丑八怪,说是尹大人指派来的,您看我们是收还是不收?” 他只扔下一句随便,就在万众瞩目中抬脚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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