厦倾一木岂堪支(六) (第2/3页)
?” 颜倾辞遣退左右,只留她与自己对峙。她道:“考虑了呀,我就是为救她脱离苦海才引出这些乱子,不然你以为我这样做是觉得好玩?” “你可知对于当世女子来说,名声扫地,还不如一死了之。” 末了溪岚又补上一句,“不是谁都像你似的,对清白不管不顾,这事天下皆知后,最痛苦之人莫过于你的亲姊姊。” 颜倾辞驳她:“倘不能痛快自在地活着,那要这些虚名又有何用?” “你当真是真心为她,而不是利用她?” 溪岚一语道破颜倾辞心里纠结之处,“你打着为她着想的旗号,实则不过是想给你的母亲报仇,你只是在自欺欺人,不愿承认自己亦是踩着亲人的血肉而达到目的之人,你与你那贼父,并无区别。” “狂妄之甚!” 颜倾辞转身掐住她的咽喉,左手箍着细长脖颈将人拽向自己,右手高高扬起,却是去拔自己束冠用的簪子。 头顶束缚松懈,玉冠滑落,如瀑墨发倾泻满背,颜倾辞挨得极近,她纤长睫毛根根分明地落入溪岚眼中,二人面贴面,相隔只一拳距离,养尊处优惯了的千金贵体,肌肤自是保养得极佳,离这样近,脸上竟连一丝瑕疵雀斑都瞧不见,白皙凝嫩如刚挤出的牛乳似的,让人瞧了不由想伸手捏上一捏。 “你瞧仔细了!我亦是女子,她又是待我不薄的亲阿姊,我就算屠绝他满门,也不会伤她分毫!那样式的男人,不要也罢!虚名而已,她若稀罕我日后便再想别的法子挣给她!” “我知她苦难,却也不会无故管人家事。倘若她有一丝不情愿、不肯反抗,倘若她想息事宁人、忍气吞声,我自当袖手旁观地尊重她,这种人亦不值得我搭救。然而,是她有求于我,她向我倾诉苦衷厄运,我听之自然不能无动于衷。” “既帮了她又报了仇,是为一举两得之事,从无孰轻孰重!” 溪岚被她掐得喘不上气来,她拍打着她的手,面色酱紫。颜倾辞从目眦欲裂中苏醒,歉疚地松开她,待人喘匀了气,她方道:“以后休将我与那老匹夫作比。” 她指得自然是顾裴元。 溪岚捂着脖子咳嗽,眼角泛出泪花,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帝王之心深不可测,然而比起自己的父皇,她竟觉得眼前女子更为让人捉摸不透,上一刻与你言笑晏晏,下一刻便能取你首级。 难怪李嬷嬷说她爱发疯病,却不是甚么伢儿疯,而是有城府有谋略的狂症。这种喜怒无常的性子无端端令溪岚生惧,她揉着自己微疼的脖颈,问她:“方才你说屠绝满门……你要屠谁?” 颜倾辞朝她扬起一笑:“当然是谁害了我娘亲,我就屠谁。” 溪岚瞪大双目,那岂不是……“你要杀楚陵侯!?你疯癫了?他是你……” “生父嘛……形同虚设的父亲,没了就没了,我不稀罕。除却他,还有个老贼我也要一齐收拾,那人你也熟悉。” 颜倾辞右掌抚向溪岚一侧脸颊,笑眼盈盈,浑似个天真烂漫的孩童,只是说出口的话却足以让溪岚胆寒不止,“墨台斤烈——当今的圣上,北渊皇帝。他还欠着我母亲一条性命呢,平白让他当了七年皇帝,他也算够本了。” 溪岚却是不信:“他在宫廷之中,你怎么杀他?” 颜倾辞屈起指尖,刮了刮她鲜嫩的唇,玩也似得往下颌摸去,“不是有你么?我的公主殿下。” 收回手,放在鼻间嗅了嗅,颜倾辞享受得笑逐颜开,“日前冯万伦替李嬷嬷探完病的回宫路上,我让一名不识字的扒手偷来了他药箱中的笔迹。让你去楚陵最好的药铺……呵,那不就是济世堂么?” 溪岚闻此浑身一震,颤声道:“你想做什么?前朝臣民与你无冤无仇,我不许你连累他们!” “我连累他们?殊不知他们要杀墨台斤烈的心比我更坚更浓!七年之前,北渊灭穆,数百万平民惨死于北渊铁骑之下,流血漂橹、遍地尸骸,这其中就有你的亲人!穆朝皇室被斩草除根被杀得一个不剩,唯你侥幸逃过一劫。” “前朝臣民在外头为你朝抛头颅洒热血,然你却在这儿,在叛国贼的府邸苟且偷安!你就对得起他们了?!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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