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区。 (第3/4页)
,才惊醒般迎过去,敲敲车窗,问司机怎么没走。 的士司机是个年迈的阿婆,真的不常见,脸上皱纹都好多了,但一双眼睛却看起来十分雪亮。 不过她也不奇怪老年人还来开的士,总归是要过嘴停手停的生活。辛宝珠如今都明白自给自足真的很重要。 阿婆白天戴住用来遮阳的渔夫帽还没摘,只是稍稍侧目,在拉低的窗户对她和蔼地笑:“这里不好接到客人的嘛,就想着等等你说不定要返程。” “还好你要返程。这次不多收你双倍价格。今天我都赚够,可以提早收工咯。” 辛宝珠当然感谢她的好意,上车落座,红肿的双眼又情不自禁飘到窗外。 还在回响方才辛巧思告诉她的一切。 还是前面阿婆提醒到她:“这么晚了家人会不会担心,要不要先打个电话报平安。” 辛宝珠点点头道句:“多谢。”电话刚开机,已经收到无数短信。 还来不及查验,蔡珍珍的电话已经打过来,问她是不是和靳政因为辛绍卿的事情吵架。 辛宝珠嗓音还带着哭后的腔调,清了几遍嗓子,才歪头撒娇说:“怎么会?我们感情那么好,怎么会吵架。妈咪你都不用担心我。” 可蔡珍珍不信,又讲方才靳政来她住处是怎么旁敲侧击,好像是找不到她人,又好失落,那么高大一个男人,像是让人抽了骨头,几句话功夫就急忙要走。 虽然靳政在她面前始终保持一份小辈的礼貌,可她怎么会看不出,对方心焦,表情管理都做不出。 “阿珠,妈咪最不想看到就是因为我们上一辈的孽缘,连累到你们生活。其实想开点,又有什么重要,人生几十年,那么短,妈咪只想你开心啊。” 对面蔡珍珍最近在发展自己在圈子里的红娘业务,还准备喋喋不休自己准备的那些男女相处心得。 辛宝珠抠抠耳朵,立刻假装信号不好,支吾几句,又说之后会回拨给她。 电话终于轮到打给靳政,奇怪的是,明明对方找自己很急,都不惜放下身段打了近百个骚扰电话。 可等到她回拨,竟然快挂断才被接起。 辛宝珠吸吸小鼻尖儿,嗲嗲地叫一声:“靳总,”下一秒又立刻做埋怨状:“还知道接老婆电话喔!说你该不该罚?” 不过是句玩笑话,以前他们也常讲的。 谁知对面人竟然已经说不出话,长久的呼吸停滞后,只剩下溺水人被救助般忽而粗哑的喘息。 查无此车。 的士绕到中环综合医院附近,兜几圈,才从冒着红光的大门前找到靳政。 还是一身利落的鸦色西装,面容英俊,身姿挺拔,坐在灰色的楼梯上都能拍广告,可腕子上白衬衣的袖口,手指,甚至脸颊上都蹭有骇人的血色。 好像是被人毒打到受伤。 辛宝珠在的士里的窗户窥到,就开始捂嘴,倒吸凉气之余,等到车子停稳,立刻开门,朝着他的方向用力狂奔,连车费都忘记去付。 一旁捏着装满温水纸杯的司机也早都吓呆。 刚才靳政执意闯进太平间,说跳楼自杀人是他太太,神情太悲呛,眼神太肃杀,活像个精神病人,连医生护士都忘记核实他身份,竟然真的放他进去掀开白布。 坠楼女孩子已经没有人形,大概是面目着地,脊椎彻底断裂连头骨都塌陷半边。 靳政好似发狂,先是抱着她人发抖,喉咙里有“咯吱咯吱”犹如猛兽受伤的动静,不知道身上沾了多少污秽,才想起什么举起尸体的左手。 那上面没有戒指,只有一朵色彩艳丽的纹身。 靳政盯住那块皮肤许久,才重新将尸体好好摆在冷硬的停尸台上,重新慢条斯理地帮她盖上白布,站住默哀几秒。 辛宝珠的手他认识,就算不认识,那上面也不会有任何纹身。 是他认错人,自己吓自己,好像胆小鼠辈。 刚推开门走进长长楼道,辛宝珠电话拨过来,靳政人还白着脸色,虽然看上去还是好端端的一位靓仔,可实际指尖都要脱力。 好不容易才从口袋掏出电话,听到辛宝珠声音随着电流的沙沙声响起。 前几秒怀疑自己幻听,连呼吸都不能,只是用心分辨她的音色,是不是愚弄大脑的游戏。 直到确信,辛宝珠很安全,他单手撑着走廊白色墙面,突然胸腔鼓动大口呼吸。 迟来的感官回到高度紧绷的身体里,他鼻息里有一种血腥特有的恶臭。 脑中几乎一瞬间闪到几个画面,那也是他,穿着深色西装,如鬼魅慢慢行走在寂静无人的房间。 触目都是血色,还有粉白的脑浆,不用几分钟,流淌在大理石瓷砖上的温热血液已经变得干枯同粘稠。 甚至用皮鞋踩上去,还会发出“啪嗒啪嗒”令人黏腻做呕的声音。 挂住电话,靳政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地,再也忍不住一般,跑进走廊尽头的卫生间,推开隔间木门抱着马桶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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