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第 20 章 (第4/4页)
。 他才满周岁,冬天的棉服又厚实,不管是下拜还是别的动作做起来都是圆滚滚的一团,寻常学生拜师时的庄重是瞧不出来的,只觉那小模样儿分外可爱。 谢迁这个当老师的瞧着也觉有趣,配合着走了个过场,师生名分算是定了下来。 文哥儿跟着他爹娘在谢家蹭饭,理所当然地被安排在他的师祖母邹氏旁边,发挥他明朝吃播一哥的功能给他新鲜出炉的师祖母当陪吃。 文哥儿在看到自己座次的一瞬间,感觉自己突然明白了什么。 很明显,他老师不是相中了他聪明绝顶的脑袋瓜子,而是想要光明正大请他过来做吃播! 意识到这一点,文哥儿心里头那点莫名的忐忑终于消失了。 本来就该这样的,古代神童多得是,哪有见几次面就相中个一岁孩子当学生的道理? 古来就有“小时了了大未必佳”和“伤仲永”的说法,可见小时候聪慧过人的人,长大后未必就会多有出息,想提前投资也不会提前这么早的。 文哥儿心里有了底,登时不再发愁,开开心心地在谢豆的热心介绍下认了一圈人。 自家人坐一起吃饭,人口不算复杂,文哥儿没见过的也就是师母徐氏、谢豆长兄、谢豆长姐。 至于谢豆妹妹,年纪还小,且刚喝过奶处于昏昏欲睡状态,只抱出来露了个脸就被抱回去睡觉了。 谢家祖父与谢豆叔父、二哥他们都还在余姚老家,一时半会还见不着。 这么简单的人口构成,文哥儿一下子就记住了,欢快地坐在邹氏旁边等着干饭。 为了照顾家中老小,先端上桌的是一碗馎饦,乃是谢家厨子钻研唐宋古法做出来的面食。 今儿还算是节庆,因而做的是应节的红丝馎饦,煮出来的馎饦隐隐透着些许绯红,非常应景。 别看端出来的就是一碗薄薄的面片,实际上它上桌前可是经历了不少工序的,光是“红丝”的那么一点红,背后就有许许多多新鲜生虾付出了它们的虾仁! 而且这虾仁还不是整个儿包进面片里的,而是研磨取汁,拿研取出来的清汁和面。 这么一通折腾,才算是让面出锅时跟熟虾一样通体泛红。 等这红丝馎饦煮熟后再浇上精心熬制的汤汁,馎饦又鲜又滑,吃着还有点虾仁独特的甘甜。 文哥儿还是头一次吃到这种红丝馎饦,只觉汤汁鲜美得很,面条也鲜美得很,有时候他都没嚼两下就把整片馎饦吞了下去,热乎乎的感觉便从喉咙一直蔓延到肚肚里。 怪舒服的! 文哥儿快乐地吞掉一块红丝馎饦,不忘转头招呼他师祖母也趁热吃,嘴里“好吃”“鲜甜”地夸个没完。 邹氏见他这般喜欢,笑着说道:“多吃些。” 谢豆也就着文哥儿吃了好几块馎饦,才凑近和文哥儿说悄悄话兼约饭:“你喜欢吃馎饦的话,下次我们一起吃紫馎饦吧!你吃过没?我第一次见到时被吓了一跳,满碗馎饦都黑漆漆的,可奇怪了。” 文哥儿确实没吃过这种(颜色上的)黑暗料理。 他思考了一下,依稀记得有各种七彩饺子、七彩馒头之类的做法,既然都是面食,想来这馎饦也大同小异。 文哥儿好奇地猜测:“黑豆?” 谢豆睁圆了眼,惊奇地道:“是的呀,我问了才知道,文哥儿你是怎么知道的?” 文哥儿道:“猜的。”他见过的黑色食物又不多,随便蒙一个最常见的而已。 谢豆顿时心服口服,感觉自己有点枉为师兄。不过他还记得他爹早前教过他的,他不该和旁人比,他只要和自己比就可以了! 谢豆由衷夸道:“文哥儿你可真聪明!” 文哥儿很是谦虚:“一般般,一般般。”他一被夸,背后那看不见的小尾巴就开始翘起来,很快又从记忆里挖出另一种差点被他忘记的黑色食材,转过小脑袋兴致勃勃地说给谢豆听,“墨鱼,也可以!” 墨鱼的黑胆里头有黑漆漆的墨汁,拿来和面做出来的面食乌黑而有光泽。 做出来必然也是黑黑料理的一种! 谢豆没听过墨鱼,忍不住问:“墨鱼是什么?” 文哥儿就大致给他解释了一下:墨鱼,学名乌贼,十根爪爪,两长八短,长得挺丑,会喷墨汁!取了它的黑胆汁,就可以拿来揉面了! 谢豆实在想不出比紫馎饦更黑的玩意,只能说道:“我们以后吃!” 两个小的嘀嘀咕咕完,埋头津津有味地吃了半碗红丝馎饦,又开始挨个尝起陆续端上桌的菜色,吃得不亦乐乎。 至于读书什么的,改天再说吧!春溪笛晓的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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