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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点便扬长而去的很多,但就是有几辆列车与我们并排许久,难分难捨,久了便认识了;久了便有感情了。 与上次不同的是,我们懂了终会分离主义的道理,直到下一个换轨点前,我们或许早有心理准备,又放不下彼此,那事总有的,就像换轨道的地点早已设立好一样,我们都明白,只是,我们并非那控制的管理员,我们仅仅的,只是这辆车的乘客。 火车啟程没有多久,就听见林语忻虚弱的声音说:「吴易然,我有点晕车……」 吴易然马上转头问:「有没有带晕车药?」接着让林语忻的头微微倾斜靠在他的肩头。 林语忻尷尬的笑了笑摇摇头。 「知道自己会晕车还不带药……」吴易然语气略带责备,但更多的是不捨。 「我有带药!」后座的小雋递出一片药丸,让林语忻配着水服下。 「闭着眼睛休息一下吧。」吴易然低沉的声音至林语忻头顶传来。 虽闭起了眼,却丝毫没有睡意,林语忻抬头问着正带着蓝芽耳机的吴易然:「你在听什么?」 吴易然拔起右耳的耳机塞进他的右耳,里头传来男性的歌声。 「后来的你能快乐,那就是后来的我最想的。」 「你喜欢五月天?」这首是五月天的「后来的我们」 「满喜欢的。」易然淡淡回覆,嘴里跟着请哼。 虽只是哼着,音准却非常准确,音色低沉而有磁性,是温暖的声音。 林语忻闭起眼,陷入回忆的漩涡,儿时她吵闹着不睡觉时,爸爸也会这样哼着童谣哄她入睡。 吴易然转头看向后排的小雋和恩妤,恩妤头歪着一边沉沉睡去,小雋却精神奕奕的玩着手游。 他也闭起眼,将思绪放空,享受着听着音乐。 「救我……儿子,救我……」气弱游丝的声音传来。 吴易然睁眼,看见的是漫天的沙尘飘在空中,浓浓的死亡气息,没有一丝白絮的云朵,日光是阴暗且冰冷的,四周有颓圮的废墟,破碎的玻璃满地,目光所即处都是脏污,地上杂草丛生,像骇人的禽兽,随时会伸出触手将他吞噬。 一个女人被束缚在残桓断臂上,神似个颓糜的耶穌,手腕被铁鍊磨出鲜血,滴落到地上成盛开的玫瑰,她垂着头,浑浑噩噩,口水及泪水混杂着,支支吾吾的求救。 一开始吴易然没发现是自己的母亲,他先是缓缓的靠近,一看见母亲憔悴的脸庞,立马跑上前托住母亲的身体,试图让她承载的重量减轻。 「易然……」 只是这样不断唤着。 吴易然眼中只看见模糊的影子,在眼前晃动,有些晕眩,天旋地转。 母亲淋满血液的手掌,抚上吴易然的头发,儘管黏腻不堪,他没有在意,左顾右盼寻找工具解开桎梏。 「妈,妈……」吴易然也有些慌,想起那天,想起那个鲜血四溅的场景,抵不过触景生情,他也措手不及。 回忆排山倒海的袭来。 然后母亲的颈子断了一个裂口,暗红的血液涌出,沾满了易然的脸颊,他发疯似的要抹去,却变成满是悚然的抓痕。 那天,就是这么死的。 那天,就是这么看着妈妈离开的。 那天,皓月当空下,她就这样成为一颗星子。 那天。 一股庞大的压力从身后袭来,他猛然转身,黑斗篷笼罩住了全身,伸出的手却瘦骨嶙峋,指节分明,邪媚如恶的笑声仓狂着,他的右手一扭转,母亲的颈子也随之转动,硬是往右方转动了九十度,像被操控的傀儡,连疼痛的声音也没有,没有嘶吼没有哀嚎。 可是真的好痛,痛到心坎的那种。 记得最后一句对话: 记得吃饭,别太累。 红晕一圈的眼眶又簌簌落下泪水,抽泣到溃堤的,他只是紧抓着母亲慢慢变冰冷的手掌。 妈,你醒来好不好? 「吴易然?」 朦胧间耳里传来林语忻担忧的呼唤,但他不想睁眼,生怕一睁眼,他便再也见不到母亲,哪怕是最后一眼。 最后庞大的压力消失,穿着黑斗篷的死神离去了,母亲也萎落的像随时要消失的透明。 吴易然噙着泪,慢慢放开母亲的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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