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港来信[娱乐圈] 第121节 (第3/3页)
应隐往后退了一步——或者说半步。女演员骨子里的职业性,让她止住了这一步。 但她好紧张,目光都发紧,呼吸急促起来,不得不闭上眼。 在两双唇即将触碰上时,栗山终于喊了“咔”。 片场如凝固的水,在这一声救命的咔中,再度流动起来。所有人的心都落了回去,找回了呼吸。只是还没缓上一口,栗山便鼓鼓掌:“来所有机位灯光准备,场记!” 二三机位的掌机回到镜头后,场记一溜小跑回镜头前,改好场次举起板。打板声随着一声a落下,尹雪青和姜特的第一场对手戏再度开拍。 这次,她一条过。 庄缇文在监视器后目睹了所有。她在栗山起身鼓掌时,转身走了出去,越走越快,眼泪忽然汹涌而至。直走泥泞的雪地里时,她仰起头,深深地、身体颤抖地呼吸。 她不知道她在为谁难过。 这一条之后,是无穷无尽应隐和姜特的对手戏。 这本来就是两个人的电影,白榄饰演的哈英的前妻,戏份加起来不超过二十分钟,要到新年后才进组。 哈英带她骑马。高大的哈萨克黑马踏雪涉水,他小臂横过她身前,大手握住她单薄的侧身,固定保护住她。马行颠簸,她的柔软被他有力地半禁锢住。尹雪青两手紧抓着缰绳,哈英的另一只手就这样包住她小巧的两只,耳边低语,教她如何驭马。 他带她去山上看树,教她:“这是雪岭云杉,移栽过来时,只有两三米高。你知道吗,一株雪岭云杉的新苗扎根需要三年,一圈年轮的长成需要六年。这一棵,四十厘米,它八十岁。” “比我们都老。”尹雪青说。 “比我们加起来都老。” 并不是应隐入了戏,找到了状态,就拍得轻松了。栗山的戏不好过,这些平实的对话里藏着暧昧的细枝末节,往往要演上七八遍。 第一场的激情戏,在腊月二十六之前开拍,在哈英的房子里,也就是姜特的房子里。 开拍前,栗山细致地讲戏:“她的衣服很紧,因此是用你的手掌虎口推上去的。”他做了个精确的动作演示,“这是你们第一场,但是是哈英脑子里的第一百场,他忍耐很久,在这一晚上,在尹雪青的目光中,他知道不用再等了,所以有一股急切,但不是急色,这个急切中有狠劲,是他被崇山峻岭喂出来的天性。衣服推上去以后,你的左手揉上——只是一个动作,镜头只到这里,就会切你的脸,但你的手还是入画的,所以你不能揉第二次,否则色情,明白了吗?” 姜特连吻都没接过,照理来说不明白。 但他明白,栗山说的每个字,他都明白。 “应隐,”栗山转向她,“你有经验,我应该不用多说。她现在,妓女的重量还是拉着她的灵魂,这当中的尺度你要分配好,肢体中越娴熟越好,表情越期待越好,是一种割裂的状态,但是他想要亲吻你的时候,你转过了脸,把脖子让给了他。这其实是一种绝望的自我厌弃,来得很快,眼泪要控制在他亲你脖子的那一秒落下,在此之前,烛光在你眼底,你的眼睛可以湿润,也可以不湿润,由你定夺,但不能流下泪。” 应隐点点头。 栗山的目光在两人脸上转了一圈,最后说:“我会清场。” “我不能走。”缇文说。 她是女生,又是应隐的经纪人,栗山同意了。 三个机位,男女主特写各一,其中男主那个是轨道机位,呼吸画面,女主的是固定机位静态画面,因为她的生命正在流失,要凝固成标本。剩余一个机位在侧位中景,仰拍,构图偏低,带一点床底的黑暗,这是影片从一开始就有的偷窥暗喻,即使在激情时,观众也会感受到一股严峻的不安感。 除了三个掌机,房间里所有人员撤离。 床头蜡烛燃烧得笔直,另外还有五处未入画的烛火光源,早已调试布置好。 正式开拍前,栗山给到两分钟的准备时间。 应隐反复深呼吸,姜特捏紧了垂在身侧的拳:“冒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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