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秧子夫君是当朝首辅 第40节 (第2/2页)
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景泰蓝期期艾艾地叫了他一声:“阿爹……” 宁长风捏着杯子的手一放,语气不善:“错哪了?” 除了刚见面时那几天,景泰蓝还没有见过这么凶的宁长风,不由得缩了缩脖子,但仍然勇敢地承认错误:“我不该撒谎,不该对阿爹隐瞒身份,更不该一直欺骗阿爹。” 宁长风没有纠正他的称呼,而是扫了一眼他,不冷不热地问:“还有吗?” 景泰蓝茫然地想了想,愧疚地低下头:“最不该对阿爹不告而别。” 宁长风心底的气顺了一些,总算还有得救。 他放下茶盏,拿起戒尺:“过来。” 看着那根长长的戒尺,景泰蓝深呼吸,在心底给自己打气道:他连那么黑暗的日子都熬过来了,区区一根戒尺算什么! 于是他视死如归地走过去,颤颤巍巍地伸出双手。 宁长风一敲桌面,小崽子吓得眼皮一跳,下意识扭过头,小小的手掌心倒是高高举起,一点都没退缩。 如果挨一顿打就能换来阿爹的原谅,他求之不得。 可戒尺最终没有落在他身上。 头顶暖融融的,是宁长风温暖干燥的掌心,景泰蓝睁开眼,对上他略含叹息的目光。 “生在皇家不是你的错,贪恋好生活也是人之常情,如果非要说出一个,那就是你没有把我当成你的家人,这令我很失望。” 景泰蓝一愣,随即拼命摇头道:“没有的,是阿父——他不让我告别,他说你不会想要接受这个麻烦的。” 他一声“阿父”到了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改成了“他”。 宁长风却是一怔,他把容衍带回来之初,的确说过怕麻烦之类的话,原来这就是他不告而别的原因么? 他正理着思绪,大腿突然被抱住了,景泰蓝一边吸鼻子一边小心翼翼道:“阿爹,不要不理我好不好?我很乖的。” 宁长风回神,摸了摸他犹带泪痕的小脸,道:“如果认我这个阿爹,就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景泰蓝愣了愣,眼底闪过挣扎的神色,宁长风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也不催促,最终等来了他的坦白。 和他猜的八.九不离十。 “你说容衍倒戈?”宁长风抓住其中的只言片语问道:“宫变时容衍和你说的那个景越本是同一个阵营?后来因为什么原因他改变主意了?” 随着他的诉说,那夜的可怕记忆再次席卷而来,景泰蓝白着脸,试图把脑海中那个癫狂疯迷的容衍甩掉,但丝毫不起作用,于是他攥紧了宁长风的裤脚,小声呢喃道:“我不知道,他们都是疯子,我好怕……” 即便再天资聪颖,也不过是个四岁多的孩子,当噩梦般的记忆被唤醒,景泰蓝的身体忍不住细细地发起抖来。 宁长风轻叹一口气,将一直在打哆嗦的小孩抱起坐在腿上,手掌落在他背上沉稳而有力地拍抚着。 肩膀上传来一阵湿意,景泰蓝依恋地在他肩上蹭了蹭,反复重复着对不起。 “阿爹,我不敢告诉你,我怕你不要我……” 等哭够了,景泰蓝抱住宁长风的脖颈贴贴,小声说道。 宁长风拍了拍他的脑袋:“不是你的错我怎会怪你,我气的是你不跟我说实话而已。” 景泰蓝有些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泪,抬起头道:“那阿爹你还回去么?” 宁长风脸上的表情慢慢淡了,如果真如景泰蓝所言,他是被新帝追杀的太子,而容衍则身陷盛京,他就更没有理由躲在山上假装天下太平了。 “阿爹——”景泰蓝扯扯他的袖子,小心翼翼问道:“你还是要走么?” 宁长风放下他,颔首:“你呢?” 景泰蓝皱起眉毛,露出不舍又纠结的表情:“他说我不能躲,落护卫会带我回京。” 容衍的原话是他若不回京夺回皇位,宁长风势必一辈子都要躲躲藏藏地活着。 景泰蓝不想阿爹受委屈,所以他一定要回京。 似乎是预见到了和阿爹的分离,景泰蓝的眼眶又红了,他牢牢攥住宁长风的衣摆,却紧抿着唇不肯再开口。 宁长风牵着他的手走出房门。 落无心从树上落下,和宁长风目光对视上的一瞬间竟有些心虚,毕竟他也是曾经欺骗他的一员。 宁长风却没在意。 或者说,他一直都不是很在意别人的人。 他只问了一句:“容衍是不是真的自身不保?” 跑过来的落十三刚要张嘴,就被落无心的剑鞘捅了回去,只听他四平八稳地道:“主人自有安排。” 宁长风点头,不再说话。 落无心目光扫过被他牵着的景泰蓝,又道:“这次是出了内鬼,我已将手下暗卫尽数调了过来,必定能安全护送小殿下回京。” 景泰蓝抓着宁长风的手指不安地动了动,闻言道:“知道了,我送阿爹出门。” 出了门却死活不愿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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