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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我们在此起彼伏的呼唤中获救。 无数道光柱扫射在夜林,我从顾珩背上跳下,边回应边一瘸一拐朝光线最集中处走。 刚踏出两步,便发现顾珩没跟上,他正立在原地,胸前挂着我那脏兮兮的毛绒小狗包,怔怔注视夜空。 我当他吓傻了,不计前嫌地折返,牵过他的手,走入夜林。 他的手汗津津的,我使了劲儿攥紧,他亦很乖顺,不曾挣扎。 夜林很安静,我破开杂草,一想到即将结束这有惊无险的一夜,心中畅快,与他闲聊起来:“你刚刚在看什么,看得这样入迷。” 沉默良久,他说:“我看到一颗极闪亮的星,你说过妈妈化作星到天上去了,说不定真的是她在保佑我。” 嘿,明明是我救了他,不过我不愿扫兴,注视那颗明显亮于其他的星星,轻声说:“对呀,一定是妈妈。” 四周喧嚣,树影重重,我们静静穿梭在林间。 轻微的皮外伤,硬是被裹成木乃伊,张妈特地煲了鸡汤,一口一口喂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可不忍她担心,只好乖乖喝得肚皮圆圆,听话地卧床休息。 一待她离开,我就大摇大摆去到顾珩卧室,毫不意外地见到林如意,她正泪眼朦胧地为他涂药。 我把鸡汤重重搁在桌上,斜眼看他二人。 顾珩识相,拍拍她的手臂,比划手语,不一会儿林如意期期艾艾要告辞,临走前,把药膏塞到我手里。 我愣住,哼一声,坐去顾珩面前,没轻没重地给他擦药,他硬是憋着不吭气,真是臭脾气。 悻悻丢下药膏,我招狗似的唤他到书桌前,逼他把鸡汤喝了,喝了一口,他就皱眉说喝不下。 张妈给我熬的十全大补汤可是好东西,母亲生前最爱喝,我威胁他,不喝我就不把母亲借给他。 这招最是有效,他闷头叁下五除二就喝个底朝天,挺翘的鼻尖沾得油亮亮,好不滑稽,我一笑却扯到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他抹掉鼻尖的油,幸灾乐祸地勾了下唇。 我气得要走,突然又想起此行的目的,气鼓鼓拿起纱布把他的头缠了一圈又一圈,捏着他下巴满意地点头。 “你做什么?”他拨开我的手,要拆纱布。 我连忙握住他的手,阻止了他愚蠢的行为:“别动,我是在帮你。” 我是父亲最疼爱的小女儿,如今我伤成这样,他难免要迁怒于顾珩,但要是他伤得重些,父亲便也不好意思再责罚他。 我解释完,顾珩住了手,我凑到他面前邀功:“你说你要不要谢谢我,要不要乖乖当我的小狗?” 他别扭地别过头去。 我准备再调笑几句,门被敲响,不出我所料,父亲将我们传到书房,我们两个造型夸张之人立在堂下,他无可奈何叹了口气。 我悄悄看他,见他没有怒色,胆子大起来,可怜兮兮跑到他面前撒娇,哭诉自己在洞穴中所遇之事。 他不看我,反倒沉沉盯着顾珩,随后他挥挥手,命我退下,要与顾珩私谈。 我暗道不好,刚准备为他美言两句,父亲眼神制止我。 我咬咬唇,路过顾珩时,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大不了我跟他一起抗,总归父亲不舍得罚我。 忐忑等待许久,直到隔壁有了声响,我腾地弹起,推开门,打量他有没有缺胳膊少腿。 幸好幸好,安然无恙,看脸色,也不像受了罚,不过我还是不放心地问了句,他低垂眼眸,说:“苏先生罚我写一千字检讨。” “不就是一千字吗,我替你写!” 我拍着胸脯保证下来,等回了房抓耳挠腮,直写到后半夜,头一点一点如小鸡啄米,也总算了解古代昏君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滋味。 不好受啊。 第二天我顶着大大的黑眼圈把检讨交给顾珩,他煞有介事,仔细阅读,最后掸了掸纸张,淡然道:“你的道歉,我收下了。” 什么意思?我瞪大眼,我竟被骗了!难怪他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我磨了磨牙,有你好受的。 秦先生在一个午后来探望我,难得不在我们的小楼,当时顾珩端了水来替我擦脚,作为他欺骗我的下场。 避免弄湿床单,我把脚翘在他的腿上,他拧干毛巾,给我揩脚背,那些水滴都顺着我的脚脖滴到他的灰裤上,泅出一片暗色。 我自顾自躺在高高的枕头,读借来的连环画,偶尔从书页中偷窥他,但凡他有不耐之色,我便要发作。 可惜他乖得很,没给我找到错处,不过有什么用呢。 我把书盖在胸前,动动脚趾,搔他的掌心,他停下动作看向我,我无辜道:“你弄疼我了。” 现在我扮演的是为救顾珩摔断腿的女英雄,谁见了不夸我一声棒,最主要的是可以理所应当地使唤他,尽管他知道我在演戏。 “脚板底别忘了擦。”我翻过一页,吩咐道。 他弯腰把毛巾放入水盆,我的脚与他的胸膛一触即离,随后覆有薄茧的指腹掠过我的脚底,一阵酥痒,让我不得不蜷缩起脚趾。 他一定是知道我怕痒,故意挠我痒痒,让我破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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