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王府篇4(剧情,无H) (第3/4页)
庭瞧她,可不巧正撞见侍卫巡查,连句话也没递上,只能远远地隔着条长街无言垂泣。 成璧心想着,见不见都无妨事,能活下来总归是好的。 她在掖庭唯一的伴,就是那只幼年时养在身侧的大脸橘猫阿吼。这猫儿已过了壮年,从前被她喂得很肥实,敦厚的短圆毛脸如发面大饼,一抖金鬃威风八面,四爪蹬天,小老虎也似。 人老迈时常常昏庸无道,猫儿老迈却通人性。阿吼如今只是条没主的野猫,夜半来去如风,偶尔还能给她叼些灰鼠、雀鸟送到檐下,烤熟了也算是道佐餐的佳肴。 这一日,阿吼又是夤夜前来。窗外窸窸窣窣一阵细碎脚步,而后传来啪地一声响,有什么东西被甩到窗板上。 那窗板年久失修,早破了洞,凉风卷着水腥气从缝隙处钻进来,成璧隔着纸糊的窗往外头看,原来阿吼给她叼了条小鱼。 鱼儿大约是刚出水不久,鲜活得紧,正弹头甩尾地挣扎着,尾鳍时不时拍在窗板上,吧嗒直响。 小鱼在生命尽头欢快地敲着檀板,若再配上羯鼓管弦与琵琶,当真是一曲好调。 隔壁院落的弃妃又咿咿呀呀哼起歌来,位份是废了,嗓子倒没废,歌声在寂夜里愈发显得凄异透亮。夜是身的囚牢,也是培养情绪的那块静默土地。那女子唱自己的故事,唱得比乐坊司的伶人还好些哩。 半梦半醒之间,她听见猫爪子挠墙的声音,银鱼的尾翼拍打窗棂的声音,以及那一句哀惋九绝的“梧桐枝上栖双凤,菡萏花间立并鸳”。 成璧不喜欢这句的寓意,她自己改了句词,可毕竟疏懒文墨,平仄不通,连四联整句都凑不齐,只能在梦里小声唱给自己听。 梧桐枝上栖双凤,凤凰已去梧桐折。四迭阳关朱弦断,白头吟罢填新歌。锦水有鸳陷沟渠,百年死树中琴瑟。 改完了,又觉得太过幽怨,阴恻恻的全没半点生气,她自己心里烦躁,那些窸窸窣窣的响动又扰得她不得安枕。再睁开眼时,终于回到了王府的藕池亭榭。 赵成璧怔怔看向窗外,天阴地暗雾幕昏昏,细碎的淅沥声响从梦里一直绵延到梦外。原来是下雨了。 她被雨声吵醒,可赵元韫还未醒。 这狗东西入夜惯常睡不了太久,最迟不过五更天就要起身习武,雷打不动。 成璧幼时翻阅古籍常觉,那些个乱臣贼子在图谋霸业之时,一个人多能掰成八份来使,想必是精力格外充沛的缘故。若照这么看来,赵元韫也算是次一流贼子,要么自身天赋异禀,要么就是在她身上使了什么采阴补阳的招数。 这人夜里觉浅,如若午后能得了空闲小憩就睡得格外沉。成璧往上拱了拱身子,凑近前去,只见他闭目时鼻息深长,眉骨与鼻梁都较中原人更高挺些,睫毛浓而密,在眼窝处投下蒙蒙的影。 他的唇形削薄,轮廓极分明,正微微抿着。肌肤如淡蜜色,润泽可餐,有着与中原人截然不同的异族风情,亦蕴藏着脱缰于礼法之外的危险。 往常世人夸赞男子美貌,多是用的“玉面朱唇”一类词,词面上就傅粉,用在他身上倒显不大合适了。名震京城的“丧门星”临楼王自然也是美的,可却少有人敢平心静气地欣赏他这种极具视觉冲击力的美,纵使睡着时眉梢眼角都锋锐,他美得像把开过刃尝过血的弯刀,可为人呢,却又更近于一条毛耸耸的恶狼。因他足够恶,故而全没必要这样美,更何况他还总把贪婪的涎水滴在她身上。 牙口也怪利,咬得她脖颈后头那块皮到现在还隐隐作痛。 成璧漠漠然收回视线,把赵元韫搭在她身上的胳膊挪开,独自掀起被角下了榻。 她光着脚,一步步缓缓走到窗前,看雨打疏萍,风拍残萼,一两支新生的菡萏花苞伶仃摇曳。 雨势并不甚大,断句残篇一样的琐碎,缠绵不停。雨丝落进池里,明镜便也碎了,碎玉在莲叶上簇成一碗冰酥山,雨水积得太多,荷叶便弯下腰去,水珠迸溅,又没入波澜起伏的虚境中。 成璧望着那片虚无的,浊墨色的水镜,心想,皇爷爷出身乡里,是个顶有名的抠搜人,他可舍不出银子来给臣下造高屋华苑。临楼王府原是前梁哪位国公的旧邸,前人死了,连灰烟都不剩,后来的蛮子勋贵连风水局也不摆就填了空当,恐怕不甚吉利。 梁人穷奢极侈,大灾过后生灵涂炭,九州萧条,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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