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悄然而至,老宅庭院中少有人去的林荫灌木倒挂着垂露的野红莓。六月底老爷子驾鹤西去,奔丧的亲戚们把老宅的门槛都踏破了。
葬礼上梁如琢穿着一身黑色西服出现在老宅门口,手里捧一束白菊。文羚挽着他的手,走路时有些颤颤巍巍的,梁如琢索性让他抱花束,自己则用手臂揽着他,每上几个台阶都要停下来歇几秒钟,就像一位可恶的绅士扶着他的小公主。
葬礼进行时文羚留在后院和他的大狗玩儿,梁在野胸前挂着白花,隔着宽阔玻璃窗远望着他。
结束后,梁在野让文羚别把狗带走,文羚仰头看了他一眼,诧异地问为什么。
梁在野说不上来,只说自己现在对狗毛不过敏了。
后来他们就再也没见过面了。
梁在野空闲时会牵着德牧去附近的校园听听那些精力充沛的笑声和打闹声,学校里的贵族小孩们认识他,因为他们的爸爸认识他;平民小孩们也认识他,因为他捐了一座医院。
他站在月季花架下沉思良久,拿起手机想拨那个熟悉的号码。还没拨出去,助理的消息就过来了。
说梁如琢带文羚回了美国。临走时留下了一沓文件,老爷子的遗产里,梁二只留下了那些房子,子公司和股权都还给了他,还给他留了一封信。
大哥:我们互相在对方生命里造成了不可逆转的伤害,我就我自己那一半向你郑重道歉。我不知道文羚还有多少日子,只能带他去世界的各个角落都转一转,如果他走了,我也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如琢
第49章
初次来到梁如琢的家那天,文羚愣在花园门口,缓缓仰头打量。原来他真的住在城堡里。
花园满植着香槟色的萨沙天使,浓郁的大马士革香气簇拥着深处的巴洛克风格建筑。众所周知,自然界里的雄性动物往往是更加爱美的。
当时梁如琢俯身托起他的手微笑低语,“欢迎回家。”
现在想起来还有点鼻子酸。文羚坐在窗台上一粒一粒地吃麦片,旁边是一架三角钢琴,他偶尔也会好奇地按一按,可惜右手很难用上力气。
下午这个时间梁如琢在工作,刚来头一个月时文羚是绝对不会打扰他的,只会悄悄在门缝里看他伏案画图,梁如琢戴着金丝边框的眼镜,拿着一支马克笔在图幅巨大的纸张上熟练画过,无名指和中指也夹着一支马克笔,切换颜色时灵活地把两支笔掉换过来,像在变魔术。
住得久了胆子就大起来,他会把烤得酥香的可颂面包和一杯冰滴咖啡放到他桌上,趴在桌边看他工作,拨弄他的睫毛,凑过来亲一下他的脸,再转过头去装作无事发生。大多数时候梁如琢都会放下笔,把他抱到腿上亲脖子痒痒的地方,亲得他不敢常来捣乱。
梁如琢不会连续工作超过两个小时,每两个小时都会出来和文羚待上好一会儿,一天之内也只有下午在工作,其余时间都不会走出文羚的视线。文羚知道他是怕自己突然没了。其实家里有阿姨照顾,他还是不放心。
他望着窗外出神,没留意到脚步声,梁如琢已经从背后把他环在身前,双手扶着窗台沿。
“今天医生留的作业还没做吗?”
“休息一天吧……”
对于康复训练这件事,他们常产生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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