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何以契阔 (第2/3页)
造成的效果却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成功。 长刀与马槊使得步兵阵列进一步的动摇和涣散,甚至有丢盔卸甲跑出阵列之人,跑动之间,腰间挂着的唐军头颅滚到地上,骨碌碌滚了两圈,又叫后面跟着跑走的人一脚踢远。 直到汇入本部,时旭东还在在想——老婆好像一直觉得崔宁是个二愣子来着……玩心理战术玩得这样好,哪里愣? 这是一个连锁反应,溃逃的人越来越多,帅旗周围能看清具体情况的军士还好,离得越远,越是心神晃动,逃之不及。如本们声嘶力竭地呼喝、甚至挥舞长鞭想要驱赶他们回到战场,但有些如本干脆带着一个方阵跑路。 从上方看,就像是以倒塌的帅旗为圆心,往西扩散的圆一般。 但是这样的态势没有持续多久,也不可能持续多久,云尚结赞阴沉着脸,竟是掏出了一个木质的——喇叭? 随着传令层层下达,军阵逐渐止住溃散的架势,重新归拢收编。 城墙上的激进粉头谢安指着喇叭,义愤填膺:“他、他偷师!偷师!这云什么哥,竖子!小儿!” 如果谢安在现代,肯定要帮他的沈郎打侵权官司,把云尚结赞告到倾家荡产。 沈青折无奈:“这东西没什么技术含量,而且也不是我发明的。” 还有,这些人为什么一生气起来就忘了云尚结赞叫什么? 这厢,黎逢春也已收拢了部队,并没有再度发起冲锋的意图,而是边打边退。 缓行了一段,试图诱敌进入城楼弓弩射程之内,但云尚结赞滑不留手,并不上当,只是束马呆在射程之外三丈远处,一边引弓来射。 无法,黎逢春只得下令,划开每骑都有的兜囊,纵马入城,兜囊内的铁蒺藜就抛洒在蹄后。 天光已经不如午时亮了,天上又多堆积了一些云,低低垂着,几乎挨着了远山的山顶。 城壕吊桥吊起之后,吐蕃才又动了。这次是来担土填壕,乌泱泱的人,嘈杂着涌向羊马墙。 “沈郎,炮车已经就位了。” 沈青折不回头,径直道:“不急。” 谢安心里却是有些着急的:“那要发箭吗?若是叫他们填好壕沟,跨过——” 沈青折这才回头,看着他:“谢子安,你看看下面,看看那些人。” 谢安按住自己的慌乱,凝神去看。 那乌泱泱的人,却不是吐蕃兵,而是民夫和仆从兵,有些明显是唐人打扮,穿着圆领布袍或是脏兮兮的短褐,戴着幞头。 谢安看见一个连幞头都没有的干瘦民夫,露着花白头发,在兵士的驱赶下,佝偻着身子,挑着两担土。 他将土往壕沟里一倒后,像是捡回了一条命一般长长松了一口气,又因为动作迟缓,被吐蕃兵抽了一鞭,竟是登时倒在地上,抽搐两下,不再动了。 他的身体被吐蕃兵一脚踢到了壕沟里,用身体填了壕沟。 后来的人神色麻木,仿佛看不见那是一具尸体一般,径直将土倒在了他的身上。 竟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入土为安了。 沈青折很轻地叹了口气:“本来应该是箭矢齐射,叫他们连填壕都无法填。可你告诉我,那样做和吐蕃兵有什么区别?” 慈不掌兵,义不掌财,自然是说得容易。但无论如何,有些事是可为的,有些事是不可为。 沈郎说他是为了当官,为了当大官才留下来。但是谢安觉得,那只是他随便一说罢了。 沈青折和他们都不一样。 只是一种模模糊糊的感觉,谢安说不清楚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只是觉得,沈青折有着更高的追求……是一种超越了功名利禄的追求。 谢安正出神间,眼角余光出现了一道人影,是那个神弓手。 好像是沈郎的好友……抵足而眠的那种好友。 他看见沈郎的嘴角不自觉带了点笑,心里忽然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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