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有爹有妈的,就是可惜,死透了 (第1/2页)
“死棋,”褚二收回胳膊,压在扶手前,食指和拇指来回搓磨,意犹未尽,“其实下棋,是下效率、讲均衡,势地得宜。” 沈恣轻笑一声,微微颔首,恭谨地捻子收棋。 “不过更重要的是身份,”褚二后背斜靠,目光在月光的攫取下寒白空泛,盯得人脖颈发麻,“也不是谁都有资格坐这个位置。” 沈恣抬眉,嘴角的笑意浅淡如水,“二叔觉得是,就是吧。” 褚二掩不住眼角的笑意,应承了这句恭维,亲热地拍拍沈恣手背,“你是该叫我一声二叔,其实你不乐意接手这些个脏东西,转头搞了卖戏子的活。不过说到底,水面再亮堂,底下不也是脏的吗?” “咱们头都扎一汪水里扑腾,”褚二接着说,“水再浑,都是家里事,要是非搅外人,一池鱼虾死个精光,谁能落得好?” 沈恣不答,手掌微微前伸做出请的手势。 褚二顺势掏了一颗黑棋,久久未落,在桌边儿磕来磕去,“我倒是忘了,孑然一身的单我一个,你不孤单,有条忠心的小狗。” “粲粲得罪二叔,已经罚过了,”沈恣接着下棋,“他很知错,恐怕再不会轻信一些妄言空话了。” 褚二打量沈恣的漠然无视的表情,眉弓不满地抽动两下,“我手底下也有几个跟他一般大的愣头青,做事毛手毛脚,不如你会教。倒是奇怪,都是单打独斗爬上来的,怎么你有经验?” “对了,”褚二咂嘴笑道,“到底不一样,你是有爹有妈的,就是可惜,死透了。” 沈恣手腕微滞,一番低笑后越过去抓了把黑棋扔到地上,反手又拨了自己的棋罐,一时间羊脂白棋、墨玉黑子交错撒落,噼里啪啦的响了一阵才停,仿佛留有余音。 “下午警局的供饭还合胃口吗?”沈恣用掌根在下了半局的棋盘上洗牌似的搅动。 褚二表情微变,“凡事要讲求证据。” “说的对,”沈恣接话,“原本是没有。” 话音一落,锋头就转了,“不过你觉得那三个小时我会做些什么?” “你能做些什么,”褚二紧绷面颊,并不认沈恣的发难,“诓人也要底气足些,你学个什么东西?” “你不该骗程粲,”沈恣收了手,两人平静对望,“也幸亏你骗了他,所以才保得住魏朝。” 沈恣轻笑,噙了支细烟,白雾一口一口地喷出去,后梳的软发微微沾湿,浸了浓重的烟气硬挺些许,压住了眉眼间的沉郁的戾气。 “魏朝没做干净人就逃了,顺带拐走了一个李幺,”沈恣笑着斜瞥,碾着指间烟段,“李幺知道什么,嘴粘没粘牢,是一回事儿。陆戚辉是个生意人,下海倒卖古玩发的家,脾性水滑,临门一脚你坑他,以后不合作也就算了,不过差的人情价肯定要十倍还上了。” 褚二吊起眼角,听得清楚,其中意思不难猜度,无非是有些个来往的证据,互相捏把柄的事,避忌还来不及,没有人会为了炸死别人去自曝。只是沈恣行为言语反常,不免让他忌惮几分。 “他来求合作,我给他指了条明路,”沈恣气定神闲,“货我出,生意照做,只是中间人沟通买卖周期太长,他等不起,我又不介意依您的名号。” 褚二道:“说了半天,你是要截这单生意。” 沈恣摇摇头,接着说:“这单生意不好截,陆戚辉忌惮您,也不全信我。不过,魏朝要为他的小情人谋条出路,现在一个接头、一个蹲点,就等着拉你下水。” 沈恣垂眼看表,眼神又转落桌面,手机震动立刻响起,几番不停,双色棋子也躁动不安。 青黑的面色凝聚在褚二纵横沟壑的老脸,他接过电话,只听一句立刻就掀了手边茶杯,朝着沈恣的头脸直直砸去。 沈恣略微偏头躲过,更激的褚二火气猛蹿,“打量着蒙我二爷?贱种装起两面道来了,想拖死我?” 沈恣脸色倏地冷戾,沉声逼压:“真以为我只有一张底牌,今晚船一出——” 褚二拎枪起立,气急败坏地对准沈恣的脑门顶过去,胸口起起伏伏,红脖颈的粗筋接着后背卧伏的刀疤,活了般扭动起来。 沈恣冷脸不发,只盯着褚二的手机看。 褚二倒吸凉气,先按了枪,拨几个电话出去,派人赶紧去截。粗略一想,沈恣真要用这种方式动手,也不会只身一人跑到自己地盘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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