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吻颊」 剧情章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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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主城中，贫民窟。

    斐尔亚帝赶到的时候，一片火光连天，污秽肮脏的街道被一捧明艳的烈火净化。

    墙上被鲜红的血液涂满，被烧的焦灰的、面目全非的尸体七零八落的躺着，油脂燃烧的难闻气味弥漫在空气中。

    停在晾衣杆上的鸦雀厮鸣惊起，扑扇翅膀的声音杂乱无章。

    而背光而站的祭司，手执长剑，剑身沾着温热的血迹反射着森森寒光，白发祭司考究整洁的衣上亦染了鲜血，白发扬起，漏出在白发掩盖下极好看的眼，无悲无喜。

    像是主宰生杀大权的神，平静的看着生命的逝去，冷静到近乎绝情。

    只有剑尖难以察觉的发颤。

    斐尔亚帝先是愣了愣，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从没见过这位冷淡漠然的祭司杀人。

    但随即又觉得，好像理所当然。

    毕竟那些无所不能的神对待人类的性命也是一向这样毫无怜悯的。

    斐尔亚帝上前拍拍他的肩，勾起一个妖媚好看的笑：“做的很绝呀，祭司大人。”

    伊西毫不留情的排开他的手。

    斐尔亚帝也不恼，讪讪的收回来手，但笑意不减：“祭司大人，从我这支走的人都去哪了？”

    伊西淡漠的看了一眼熊熊燃烧的屋宅，启唇：“都在这。”

    斐尔竟然直接大声笑了起来，像是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似的，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伊西：“哎呀呀，不得了。先前只是和弗里德那蠢货玩笑。但……您这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好像真的一不小心让我心动了啊。”

    “劳驾，让路。”伊西不冷不热的道。这人太轻浮，他不喜欢。

    斐尔亚帝识时务的闪身让他通过狭隘的通道，脸上还挂着笑。

    等他走出几步，斐尔突然拔高音量：“我知道你做了什么。”

    果然，伊西顿住了脚步。

    斐尔亚帝知道自己猜对了，笑意愈加深：“但是我不拦你。准确来说我和弗里德那蠢货也算半个盟友吧，况且……”

    “美人做什么总是对的。”斐尔亚帝说完，情真意切的笑出声来，好像很满意自己说了这个有趣的笑话似的。

    伊西敏锐的抓到重点：“盟友？”

    斐尔亚帝无所谓的摊摊手：“半个。我答应他不告发他的事情而已。”

    ——

    火不熄不灭的燃了整整一夜。

    伊西终于有空打开弗里德的那封信，信上书：“念你如初。”

    “如初……？”伊西低头看了看自己洁白细腻的掌心，总觉得有血迹仍未洗净。

    他杀人了，那是曾经虔诚信仰他，如今死于他手的人。

    而他做这一切竟然都是为了他自己的私欲。

    斐尔立场不明，也不知道帝王还有多少眼线在城内，所以他必须这么做。

    伊西从来都有最炽烈的情感，当他全心全意的信仰什么，爱上什么，他绝对可以突破底线的为之奉上所能给予的一切。

    为神如此。现在对弗里德也是如此。

    “念你如初……”伊西看着上面的字迹，视线逐渐模糊，他慢慢闭上了眼。

    “怎么可能如初……”他关上门将火炬丢进门里时，那些绝望的哭嚎仿佛尤在耳畔。

    他埋下头，把那张信纸贴近心口，像在通过它紧紧抱住了什么人。

    “我也……”他努力维持的冷静，在这一刻被一句远方寄来的思念击溃的荡然无存：“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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