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自由 (第2/2页)

另一个楼梯上跑下，一出门就看见莫雷特笑着低头看着塑料袋里的东西。

    他害怕，可是还是得鼓起勇气去逃跑。他转过身朝着错乱的巷子跑去，他听见身后的莫雷特不可置信地大喊着他的名字，然后就传来了一阵焦急的跑步声。他不认识路，只能在巷子里乱跑。而莫雷特还紧跟在身后，他猜他一定生气得想杀了他，但他管不了，只能一直一直奔跑。

    脚步声越来越近，他感到一阵风穿过了自己的身体，迎面是咸味的风，他快到海边了。他的身体好累，已经只凭着本能去奔跑，他的后背被汗浸湿，头发可能也已经湿透了吧，可他还是不能停下来。他已经预测到，他逃跑的后果会有多么的严重。生不如死的未来，一定是这样的吧？

    莫雷特还在身后喊着他的名字，平时温情如水的悦耳此刻却是充满怒火的嘶哑。

    他的体力比不过莫雷特，他踩在地板上的每一步，他的小腿开始发抖，在不自觉地战栗。手的摆动越来越小，跨出的步伐也越来越慢，在颤抖着小腿迈出下一步时他踩到了带有淤泥的水坑里，脸砸在脏乱的地板上，脸上火辣辣的。

    他完了。

    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想爬起来，突然身后一股力又把他压了下去，脸砸进了那个水坑，溅出的水花躲进了他的头发，沾在他布满绝望的脸。裸露在衣外的手肘被震得发抖，后背上一股力压制着自己。

    尤谌夕的眼角流出眼泪，隐入那个脏兮兮的水坑融为一体，脸又要过敏了。他的脸上不仅有疼痛也有过敏时的针刺感，他皱着眉头闭着双眼。他刚才还看到了眼前还有坨狗屎在那里，距离他是那么近，只是距离二十多厘米。让他恶心地想吐出来，可是这样他的嘴唇又接触到了恶心的水坑。他彻底绝望了。

    莫雷特把一只脚踩在尤谌夕的背上，他快速的喘息着，紧皱着那好看的眉目，被汗水浸湿的头发贴在额头，尽管他的身上很狼狈，他的面容依旧能让人轻易地坠入爱河。

    汗水流过他高挺的鼻梁，亲吻了他苍白的脸颊，划过干裂的唇间。一只鸟停在了电线杆上，四处张望着，随后好似感到无聊就飞走了。

    莫雷特撩起扎进眼里的头发，气息不稳地说道。

    “你跑啊，有本事就给我逃得远远的，然后我会把你抓回来，回来的时候边走边上你。”

    说出的污言简直和他清纯美好的气质不符。他仰着头望着天空，天很蓝，一群白鸽又飞过这片巷子的天空。

    他想，他可能要疯了，或者已经疯了，绝望已经淹没了一切。罗密欧说他想成为朱丽叶的小鸟，可他不愿成为莫雷特手心的知更鸟，他的自由再次飞走了，飞向了那遥远的世界一端。

    那带着疲惫的俊容，绿色的眼眸里只有尤谌夕的身影，心脏在快速跳动，阳光路过了他绿色的花园转身向西方走去。

    莫雷特把脚从尤谌夕背上移开，蹲在尤谌夕的身边，然后伸手拽住了他乌黑柔顺的发丝，抚摸着瘦弱带满吻痕的脖子，用另一只手按了下去。

    莫雷特弯腰靠近尤谌夕，热气扑向他的耳朵，接着他温柔地轻笑着。

    “我抓住你了，我的小鸟。你永远也逃不了的，你最后死亡的归宿只能是我。我会上你，直到你死。”

    他最终撕破了他一直以来的温柔面具露出了最丑恶的模样，像是白色脆皮夹心却是棕色的巧克力酱一样。

    尤谌夕觉得自己困在了忧伤与暴怒的牢笼里，但此刻的他无法忧伤也无法生气，因为他的灵魂好像被碾碎了一样，被莫雷特这阵风吹逝，吹掉了他所有的希望。

    现在的莫雷特已经不是从前的莫雷特了，他变了，变得太彻底了，变得他根本不认识了。或许他想错了，他根本没变，这就是他原本真正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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